四爷听着她逐渐呼吸绵长,便将手从她的脖子下抽了出来,摸了摸她的额头,给她盖好被子才悄声起身,出了主屋。
苏培盛见状,赶紧跟了上去,四爷只要不在耿氏面前,就恢复了臭脸。
和往常一样,板着脸在前头大步走着,沉声道:“差人去给福晋传话,耿氏这两天病了,病好了再去请安,别来回的折腾她。”
虽然他知道耿氏那性子吃不了什么亏,但还是心中有气,不免要敲打福晋一番。
先是前些时日竟想给他安排侍寝,后又闹了这一出。
旁的福晋都已经进宫看了太子妃两三次,她是当家主母的正事一点不干,成日里就盯着耿氏了。
这次也趁机点她一下,好让她收敛些。
苏培盛连忙欸了一声,便寻人去给福晋传话,他还得跟着四爷出府呢,这种小事,叫下头人干就成了。
锦绣堂里。
熙冬回来以后的模样,众人哪有不明白的,于是纷纷走了,就连年氏都没趁机讽刺她什么。
四爷今儿算是将福晋的脸面踩到地上了,她本想好好的在耿氏面前立立规矩,好让她知道,就算四爷宠爱你,就算你是侧福晋,在这府里,上头也还有个福晋!
没想到,竟被四爷,生生地打了一巴掌。
后院的女人都散了以后,福晋依旧呆坐在椅子上。
没过一会儿,便见个小厮跑了进来。
见了福晋后,恭敬道:“福晋,主子爷让奴才来传话,说是耿侧福晋这两日病了,等病好了再来给您请安。”
那句别来回的折腾她,这小厮到底是没说出口,不知为何,他瞧着福晋的脸色甚至都灰,便也将这句伤人的话咽了下去。
福晋坐在主位上,目光空洞,嗤笑一声:“呵,随她吧,我不过是雍亲王府的摆件,放到那里叫人瞧着四爷府上有个福晋罢了,我能奈何得了谁”
翀嬷嬷瞧着她自说自话的模样,赶紧让那小厮起身,还给了熙冬个眼神,将那小厮送出门子,塞了个荷包出去,让他将自己的嘴闭严实了。
那小厮走后,福晋的脸上挂了两行清泪,翀嬷嬷也没再劝,来来回回都是那两句话。
她也不会撺掇着福晋去害那耿氏或是五阿哥,福晋做不来这事,她没有那般的城府和手段,被四爷现了,就是死路一条。
她有二格格,二阿哥,还有四阿哥,就像福晋说的,她是雍亲王府的摆件,可这孩子都是实打实的嫡子,雍亲王的血脉啊。
翀嬷嬷瞧着福晋坐在主位上平静的掉泪,心中揪起一块,她想,哭吧,泪流多了,心也就死了,日子反倒平和了
但她不知,福晋心里的苦,不仅仅是在意四爷,更多的,其实是为了二阿哥。
二阿哥出生以来,见阿玛的次数少的可怜,虽说是嫡子,却没享受到嫡子的宠爱。
尤其是他现在已经认人了,但每次见到四爷时脸上都会有一些无措的表情,若是府上的阿哥,四爷都是这般对待的,福晋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她眼瞧着,耿氏生的五阿哥,不仅日日能见着阿玛。
还办了那么盛大的满月宴,福晋心里的苦,眼角的泪,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的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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