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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病后身体瘦弱,毕竟是个男子,认真挣扎起来一时也让人没办法应对,龙渊箍他的小腿,公子寒便用手肘猛击他后背,待对方忍不住疼痛将他放在地上,他又疯了似的转过身一头将龙渊撞倒在地,扑过去骑在他身上,两手卡住他的脖子,断断续续的威逼:“你走不走?走不走!”
公子寒自小脾气温顺,龙渊则永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因此两人从小朝夕相处,拌嘴却极少,更别说打架。
公子寒此时突然发作让龙渊吓了一跳,又不敢真的跟他动手,被卡住脖颈透不过气,一张脸憋得紫涨,艰难道:“走,走……都听你的。”
公子寒半信半疑的松开手,见龙渊确实没有反抗,便踉跄着站起来后退了一步,一边喘着粗气,垂着两肩,一边警惕的望着龙渊。
这一番争斗让两人都狼狈不堪,龙渊也被公子寒今晚的疯癫磨没了耐心,心道不如等他冷静些再来哄他,冷哼一声,系了系衣带就要走。
刚刚走到门口,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如释重负般的喟然长叹,大殿空旷,叹息声很轻,但听得却很清晰,龙渊回头一看,只见公子寒靠墙站着,方才病态的狂热全无踪影,双眼微阖,苍白的面容露出不符合年龄的疲倦和悲凉。
恰好一阵冷风穿堂而过,白日被龙渊用剑划得破败不堪的帷帐随风飘摆,同样吹着公子寒一头散乱的黑发和身上的广袖朝服,满室烛火跟着摇摇晃晃,那情景让人感到奇异的不祥。
龙渊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皱了皱眉头,转身朝公子寒走去,快走到跟前时淡淡道:“掉了一枚玉佩。”
怕他不信,又补了一句:“你送的那枚。”
趁公子寒低头,龙渊忽然发力,猛的上前按住他的两肩,手肘一横制住他的胸口,另一手却干脆的抽开他腰间的革带,三下两下松开衣裳,向下摸到腿间那要命的地方,反复揉搓抚慰。
公子寒怎么都没想到他来这一招,从腿根到脚踝一阵酸软,差点跪在地上,强忍着咬牙骂了一句卑鄙,偏偏龙渊制住的是世间男子皆有的软肋,根本不屑跟他理论,捏住那柔软的地方轻轻一掐,公子寒只觉得钻心的疼痛袭来,顿时天昏地暗,张开嘴却叫不出声,喉咙中咯咯卡了两下,眼泪就哗的流了下来。
“还敢不敢了?”
龙渊的一双凤目露出凛冽怒意,贴着他的耳畔逼问:“给我说实话,我问一句你说一句!”
在公子寒的记忆中,龙渊与自己一样,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不同的是,他的恬淡来源于本性中的平和温驯,若不是今日生死存亡,无论受到再大的欺辱和挑衅,他都能极有涵养的泰然处之。
龙渊则不同,龙渊的冷静仿佛是一柄收入鞘中的宝剑,可以凛若霜晨,也可以茹毛饮血,就如当日登基大典,他懒洋洋的往公子寒身后一站,百官无不噤若寒蝉。
大家都知晓,那个叫龙渊的人,虽然平时犯懒,狠起来却是会杀人的。
“那个张丞相是否真的愿与你结盟,姻亲之说可有其事?”
公子寒一愣,移开视线道:“他确实有一小女,但只有四岁。”
龙渊气的在公子寒大腿根掐了一把,又问:“方才我若走了,你是否还要求死?”
“……是。”
“到底所为何事?”
“……叛将王承控制了五万禁卫军,皇城内外全听他一人调遣,明日午时之前,若不能听到我退位的消息,他便要派禁卫军踏平皇宫。”
公子寒的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淡淡道:“寒无才无德,丢尽祖宗颜面,甘愿自行了断。”
说完突然笑了,目光透出无尽悲哀和讽刺:“是不是还想问为何骗你,覆灭之际怎样为你打算?屏风后有一包裹,你一看便知。”
“只一件事。”
公子寒转头望着龙渊的眼睛,郑重道:“这些话事关存亡,你一定要记好。”
公子寒摘下一只灯台,一手端着,另一手同往常一样与龙渊十指交扣,带着他一起绕至后殿,果然看见那缺了一角的屏风后放着一只蓝花粗布包裹,用剑尖挑开,里面是一些银两钱财,出城令牌,还有几件布料虽普通,针脚却极其细腻的衣裳。
公子寒随手抽出一件,往龙渊身前一比,苦笑道:“我总说闭着眼睛也记得住你的身形,你瞧,果然合适。
你别嫌弃衣裳料子普通,这样的穿在身上趁夜出城不会惹眼,有几件替换着,到岭南路程虽远,大概也够了。”
“说来也好笑,我平时只要动针线,你总会嘲讽说不男不女的惹人笑话,可从今往后,即便想穿我做的衣裳,可再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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