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天生就不是一个阵营的。
徐阁老世家出身,他先是考虑自己家族,才会考虑良国。
林满堂虽也考虑小家,但不会把家族荣耀放在第一位。
两者同殿为朝十几载,也只是点头之交。
再多的交集也没有了。
也不知是不是徐阁老太过重的缘故,徐家就没有几个出息的子孙,见在最有出息的晚辈也才从五品。
这些年卡在五品位子上不来的官员多如牛毛,许是因为如此,徐阁老才会撑着老迈之体,迟迟不肯致仕。
“臣会去望他的。”
皇上微微有些惊讶,却也不在意,“去吧。”
林满堂刚要告退,却听皇上补充,“别忘了改革税法。
不要薅百姓的羊毛,逼他们造反。
要从有钱人身上收钱。”
别见在有红薯,百姓能吃饱饭了。
可三百年过去,许多百姓手里的良田一再缩水。
要是再加重赋税,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要钱,但也要稳。
所以就只能从富人身上捞钱。
但是赋役改革是一个十分棘手的事情,一旦过多触犯权宦土豪的利益,必定会引起他们强烈的反对。
林满堂点头应是。
从皇宫出来,林满堂就去了徐阁老家。
病来如山倒,只是几日不上朝的徐阁老好似老了十几岁,原本半白半黑的的阴阳发丝见在全部成了华发。
往日的精神气也好似被精怪抽光,只剩个骨架子瘫在床上,他眼睛闭着,要不是有微弱的呼吸传来,林满堂都要以为他已经登上极乐世界去了。
“老爷老爷”
徐阁老缓缓睁开眼,是自己的老妻在边上,“林尚来你了。”
林满堂上前施礼,“属下前来望徐阁老。
您还好吗”
徐老夫人示意两个儿子将徐阁老架起来。
徐阁老还没坐起来,就是一连串急促的咳嗽,好似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了
一样,恨不得咳个天翻地覆。
他儿子给他拍背,过了好一阵儿,他才舒服。
徐阁老示意无关人等退下,又示意林满堂坐下。
林满堂便将带来的礼物交给徐老夫人,自己坐到边上。
徐阁老细细打量他,眼睛尽量睁到最大,“林尚,我有一句话问你,在老朽即将入土的份上,你能否实言相告”
似乎知道自己即将去了,他也不再高高在上,反而用了最平常的自称。
林满堂坦坦荡荡道,“您问。
若是能回答,我必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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