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自己也受过排挤,其中滋味,明月可以想像。
“后来无意中发现理非喜欢水,当他站在小小的跳板上跳进水里的时候,是他最高兴的时刻,他会发出快乐的笑声,然后游回岸上,再从跳板上跳一次。”
理是脸上有回忆的微笑,“所以我们一起学了跳水。”
他抬眼望着明月,“他现在除了格外活泼话多,看起来和任何其他少年没有丝毫不同。
如果家母那时候听了医生的建议,把理非送到特殊学校去学习治疗,也许他今时今日看起来会很斯文内向,但我想他一定没有现在这么活泼快乐。”
明月对上少年墨绿色的眼睛。
“有时候,别人说什么,怎么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坚持自己的原则。”
理是从椅子上站身来,微微垂首,“快点好起来,期待你在赛场上一展英姿。”
说完把手里的诗集轻轻搁在明月的枕边,走出医务室。
明月拿起那本诗集,比巴掌略大的书上,仿佛还残留着少年的体温,封面上印着挺拔苍劲的字体:奥克塔维奥?帕斯诗选。
明月不知道这个诗人,可是这个诗人的诗句却如同刀斧一样,深切地劈开她努力包裹着,不想展示给别人看的彷徨与孤独。
可是骆理是说得对:别人说什么,怎么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坚持自己的原则。
明月将诗集合在掌心里,微笑。
想起仿佛只是刹那之前的时光里,乔小红对她说:不必讨好别人,做好自己。
而现在,有个叫骆理是的少年对她说:坚持自己。
明月把诗集压到枕头底下,拿起那颗用金箔纸包得小巧如同婴儿指头似的巧克力,剥开外头的包装纸,轻轻含.进嘴里。
巧克力在舌尖一点点融化开来,初时带着一点点苦,回味却有一丝甜蜜,余.韵悠长。
明月睡了一觉,次日体温便降回正常范围。
晚自修结束,结伴回宿舍的路上,乔小红挽着明月的手臂,“你吓死我了,知道吗?哪有反应这么强烈的?现在好一点没有?”
“唔,差不多都好了。”
明月不打算把生活管理老师找她谈话的内容讲给乔小红听。
她一个人听过,算数,没必要让好朋友再听一次。
她一个人委屈过就够了。
最怕以乔小红的脾气,听完以后,嘴唇一翘,眉眼一挑,“说我恋爱约会?我要是做过倒罢了,惟其没有,才更显得窝囊。
恋爱是罢?约会是罢?明月,走走走!
我们恋爱去!”
那才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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