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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倾力栽培二兄,因为他们是性情相似的人。
至于我……自小便有些不同。”
说话间,书案灯台里的灯油燃尽,随着一声轻响,灯光熄灭。
室内陷入全然的黑暗。
黑暗里的絮絮闲谈还在继续。
“阿般可还记得云间坞小院里养的兔儿?”
阮朝汐自然记得的。
她掰着手指头算,“大兔儿单独一笼,小兔儿两只一笼,加起来足足有三四十笼。
真的好多只啊。
这些年也不知用兔毛制了多少只云间紫毫?”
黑暗里响起了轻轻的笑声。
“以兔儿背上的硬毛制作紫毫,那是后来的事了。
其实在我年纪很小,记得是刚刚提笔习字不久的时候,家里就开始养兔儿了。”
“起先是母亲的意思。
那时候祖父看重我,早晚排满了功课,母亲怕累着了我,便叫仆妇养了两笼兔儿,只是为了给我解闷。
我便天天下学后和兔儿玩。”
“后来被父亲得知了。
父亲严厉斥责了母亲,说年幼时玩物丧志,长大后如何能出人头地,将兔儿提到我面前,命我把它们杀了。
我记得那是个夏日晚上。”
“后来呢?”
阮朝汐靠在荀玄微的胸口,听着胸腔里的心脏沉稳地跳动。
多年前的陈年旧事,对他早已失去了影响。
“后来,我便按照父亲的吩咐,拿着小刀,把两只兔儿都杀了。”
黑暗里响起的嗓音平和舒缓,毫无波动。
“血流满地。
我把断气的兔儿拎给父亲,展示干净利落的刀口,以为父亲会夸赞我。
结果,只看到父亲惊恐的眼神。”
“父亲原以为我会哭泣着哀求他放过兔儿。
那是我还不满七岁,他没打算让我手上沾血,只想打压我,展示他身为父亲的威严,让我生出敬畏。
这是大多数父亲会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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