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福州已经染了泻症,虽以延医用药,但他囊中羞涩,且大半年都在赴任途中没能修养身息,最终死在往直隶的路上。
也许他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种死法总不会祸及家人。
这当然是某位王爷向皇帝出的点子,之后两个黑心肠的人一起谋划出的软刀子割肉。
只是皇帝不能名正言顺地抄家贴补国库,颇有些不满。
某王爷笑着劝道:“不过是一介酸儒,能抄出个百八十两银子便是谢天谢地了。
犯不着坏了名声。”
难道强盗皇帝的名声就这样让你欲罢不能?
皇帝想想也是,总不能镇日里盯着臣子们口袋里的银子找他们的错处吧?抄家除非抄个大贪巨贪出来,否则平白得了刻薄名声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幸而广州十三行每月按时送来的奏报都是好消息,皇帝欣慰之余难免心头有了动摇。
大清历来重农抑商,视农为国之根本,难道都岔了方向?
这商人之利来的太快太巨,因为朝廷的暧昧态度,沿海许多渔民农民都已弃农从商。
光是看福建上来的折子,十顷盐田已经空了其三。
想到这里皇帝忍不住忧心忡忡。
至于廉亲王对此事的应对,则是随意笑着对皇帝说:“四哥坐在这四方天的四九城里能有什么斩获?读人有一句话倒是没错,读万卷不如行万里路,四哥难道不想亲眼去看看?”
“南巡?”
胤禛难得没有跟上思路,他还真未曾想过在这上面效仿先帝。
当年他领内务府时,先帝一路出巡耗资少则数百万,多则千万。
如今的国库,只怕连他一个月的路费都筹不出来。
或者老八的意思是轻车简从,偷偷摸摸地南下?
皇帝越想越认为可行。
当年他读诗时便觉得秦始皇一统,横扫天下,何等英雄,但陈胜吴广两个高粱花子振臂一呼,就将好端端一个天下搅得局面稀烂!
因此他自亲政一来,最重民心。
“老八你这主意不错。”
皇帝性子激动起来,穿了靴子下榻,在暖阁里来来回回走动,又道:“听说台湾今年垦荒做得很好,那个知府好像叫做黄立本,我正有表彰他们的意思。
还有贵州的杨名时,今年也是富余过年,都是你当年弄得那个两稻三稻好哇。
正好我们一道去瞧瞧?”
胤禩眼里闪过笑意,他终于可以见到胤禟了。
广州水师一事,也可以从侧面让老四仔细想想。
“四哥想用什么样的仪仗,几时启程,臣弟与十三弟商议之后即刻安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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