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阿亮听到后,更是撒开脚丫子就跑,飞一般地逃离现场。
一旁冷眼旁观的柳期,情绪从苦恼一路飙升为愤怒。
她情不自禁地握紧拳头,一边纳闷着现在的社会道德都沦落至此了么,一边拼命压抑着从左脚汹涌而起的热流。
愤怒正是触发“遗迹”
的最好钥匙,如果可以,她只需要一秒钟就可以把陶荣成撕成碎片。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行,因为他是小七的父亲。
亲生女儿手刃生父,这种剧情,她不能随随便便就越俎代庖。
望着阿亮消失在巷道中,陶荣成打着酒嗝转了过来,不料突然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柳期腰间。
猝不及防之下,柳期跌倒在地,半个脸庞没入一洼浑黄的积水之中。
“妈了个巴子,你一个死残废整天瞎跑,跑什么跑,搞得老子每天少领两张粮票,你赔啊?!
我再让你跑!”
嘴上唾沫星子四溅地骂着,陶荣成一脚接着一脚踹在柳期身上,丝毫不顾年仅七岁、备受病痛折磨、又明显营养不良的女儿有多么的瘦弱。
“再跑,老子让你跟你妈一样,一辈子躺床上起不来!”
酒精作用下,陶荣成亢奋的情绪几乎无法停止,狠踹了几脚似乎不得劲,仰头猛灌一口酒,举起酒瓶子就往柳期脑袋上砸。
然而就在这时,侧着身子蜷缩在地的小姑娘蓦然弹射起身,脑袋直愣愣撞上陶荣成的下颌。
铿一声,陶荣成牙关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整个人被后仰着飞上半空。
几乎是与此同时,柳期瘦小的身体刚一落地,脚下就像装了弹簧一般,再次高高跃起,腰身拧转,右臂高抬,右肘猛然砸在陶荣成的嘴上。
砰一声闷响,陶荣成高大的身躯砸落地面,嘴上鲜血喷涌,已然失去意识。
柳期缓缓站了起来,甩动着右臂,在遗迹热流的窜动下,虽然右半边身体已经没起初时那么僵硬,但真动起手来,动作依然有些生硬,甚至还有些偏瘫遗留的痛楚。
她扫视四周,并未发现人影,这点短暂的动静应该没有引人注意。
她垂下目光,冷冷看着口鼻处鲜血四溢的醉鬼,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本来还想忍耐忍耐,想想怎么处理小七的父母亲情,可陶荣成非要坚持不懈地找死,那她也只好给个小小的教训。
不过柳期最终还是决定退一步,将陶荣成侧过身,免得他晕倒时被自己的血呛死。
至于大晚上睡在外面有没有危险,管他呢!
柳期在狭小的木门外停顿了片刻给自己打气,然后跨进门内。
屋里极为昏暗,潮湿腐朽的味道密密实实地包裹住了她的口鼻,令人窒息。
屋子最里侧,靠墙摆放着一张低矮的床,有细弱的呼吸声床上发出,应该就是小七的母亲方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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