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脚落地急了,崴了一下,他回身,语气急促,“怎么了?”
林沉畹站稳,活动一下脚,小声说;“没事。”
他盯着她脚踝看了一会,扯着她迈步朝他的座驾走去,步子缓慢,迁就她,扣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减轻。
林沉畹边走,朝四周看去,街上有巡警,维持治安,在这个地段出勤,她想喊救命,可是巡警朝陈道笙客气地点头哈腰。
她督军伯父不敢得罪陈道笙的叔父,各地督军对中央政府十分忌惮,不敢公开决裂,靠政府财政部拨款,养活军队,陈道笙的叔父任中央政府财政总长,掌管地方军队经济命脉。
马路上站满了陈道笙的手下,各个横眉立目,林沉畹审时度势,最终放弃求救逃生。
有人打开黑色汽车车门,陈道笙先把她塞了进去,关上车门,要绕到另一侧,刚迈步,前方突然出现一队学生,学生游行示威请愿队伍浩浩荡荡,林沉畹从车窗朝外看,好像还是来时遇到的那波学生,打头的人举着小旗,边走边高呼口号,学生群情激奋,斗志昂扬。
眨眼功夫学生队伍来到跟前,从汽车旁经过,林沉畹没多加思索,推开另一侧的车门,轻盈地跳下车,眨眼混进游行队伍。
陈道笙一回身功夫,车里的人没了,学生人多势众,陈道笙的手下投鼠忌器,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姑娘跟着游行队伍走远。
性情暴虐诡计多端的曹震拧着眉头,“二爷不用出面,把这个小姑娘交给我,我有的是法子让她招出来。”
倏忽一道冷厉的目光,“你敢。”
寒咧的声里带着几分警告,曹震缩了一下肩,不敢吱声了。
长相像白面书生足智多谋的范叔全看眼陈道笙,望着游行学生队伍,那个机灵的小姑娘早已没了影子,慢条斯理地开口,“二爷,我前天看见白小姐了,白小姐问起二爷。”
游行队伍走远,街上空荡荡的,陈道笙没有说话,许久‘嗯’了声,一挥手,带人上了汽车,离开。
小楠从雕花窗扇朝外望,看见小姐的影,跑出屋子,“小姐,大太太叫人找小姐过去一趟,问小姐的衣裳要做什么式样的。”
林沉畹走进屋里,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盅茶水,一饮而尽,放下空茶盅,顺口说;“别的姐妹做什么式样的,我跟姊妹们一样。”
小楠跟在她身后进门,疑惑,府里的小姐们做衣裳一般自己选样子,几位小姐时髦,流行什么样式的衣裙,赶着做了穿上,六小姐不喜招摇,衣裳的款式比较保守,今天不知怎么开窍了。
小楠追问:“府里的小姐喜好不同,小姐跟那位姊妹衣裳样式一样,我好去告诉大太太。”
以免做错了,衣裳改起来麻烦。
林沉畹想了一下,“照四姐的款式相同。”
五姐林秀琼不喜欢繁复啰嗦,穿戴缺少女人味,四姐比较循规蹈矩,穿戴相对保守,姨太太们穿衣风格自然跟小姐们不同,面料华丽抢眼。
这几天,各学校的师生搞串联,罢课,上街游行,学校全面停课,林沉畹已打消去华南道传口信的念头,如今乱世,鱼目混珠,怎可轻易相信人,即便华南道住的人是好人,她已被人盯上,搞不好给哪里的人带来灾祸。
二小姐林秀葳回娘家,说起华南道发生了凶杀案,林沉畹听了,心惊肉跳,本能地想87号出了命案。
大太太问;“警察破案了吗?是谁干的?”
林秀葳摇头,“全家连佣人都被杀了,听说现场没留下什么线索,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也许得罪了仇人。”
大太太忧心忡忡,对身旁站着的总管王安泰说:“家里人出门知会一声,小姐们不能一个人出门,有事出门跟着人,现在闹学潮,工厂的工人跟着乱起来,防范别有用心的人乘乱作恶。”
督军所处位置敏感,琛州一乱,怕有外省探子混入,中央政府各派明争暗斗,各路人马乘乱动手脚。
大太太对三姨太说;“这段时间,你拘着庭铭别让他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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