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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只弯着眼睛笑却不接他这话,反而转头看向江寻鹤道:“太傅以为如何?”
江寻鹤捏着茶盖悬在杯盏上空,见众人的目光现下都落在他身上,勾了勾唇角,语调淡淡道:“虽是消火平燥之道,可陆公子煮出来却另有一番兴盛之意。”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松,茶盖便直直地砸在杯盏上,撞出玎珰声响,溅出的茶水散落在周遭的桌案上,形成大小不一的水珠。
周遭立刻发出细碎的哄笑声,江寻鹤这是拐着弯地说陆昭的茶煮的浮躁。
也是,旁支的能上得了什么台面,也就陆思衡心软,还带在身边教着,若是换了旁人,早赶出宅子,永不许进来了。
一时间众人落到江寻鹤身上的目光里倒是多了几分探究,敢当众驳了陆思衡的面子,一时间倒不知是该夸他胆大还是命大。
沈瑞闻言眼中的笑意倒是更深了几分,哪怕是个周全的伪装,可聪明乖顺的漂亮物件儿却着实叫人愉悦度攀升。
陆思衡好像半点也不在意他们两个话中的刻薄般,反而笑着应承了句:“却是如此,总还是要再磨炼些时日。”
他侧过头淡淡地看了眼陆昭,后者对上他的目光后很快便意会地默声退下,宴会尚没结束便自觉去祠堂中跪着了。
院子里的人互相对了个目光,随即笑着高声道:“不愧是陆兄,向来依着规矩行事,若照着我说,这不守规矩不分尊卑之人便应当将他送回旁支去,学好了规矩再酌情用人。”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下一下瞟着江寻鹤,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陆昭再怎么上不得台面也是陆氏的子弟,说到底若是重用也可为家族助益,这样的情景在中都城内并不少见。
反倒是江寻鹤,依着规矩,现下陆昭走了,也就由不得他继续在这。
说话的人洋洋得意,自诩聪明守规矩,却没注意身旁的人侧过身子,尽可能同他避开,一副半点牵扯都不想有的样子。
“若说守规矩,头一个就该打发了你,你加重那几个族弟若是管教不得,便叫人送到白府来,我替你挨个教教规矩。”
少年清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说话人下意识缩了缩脖颈,转头对上了白琢的目光,尴尬地笑了笑,讨饶似的。
白琢目光扫视了他们一圈,众人纷纷回避着,不愿与他对视,生怕引火上身。
陆思衡无奈道:“园子里新移栽了好些菊花,前院这些不过是寻了些有趣的搬来,诸位若得趣,不防去园子瞧瞧?”
世家子弟们顿时如蒙大赦般起身行礼,跟在管家身后去看那劳什子的菊花去,院子汇总很快就空荡了下来。
沈瑞垂着眼不出声,心中却琢磨着他这道假借着解围将人支开的把戏,虚伪但有效。
白琢见状哼了一声,不再多看一眼,便径直坐在了陆思衡身侧,一偏头瞧见江寻鹤手边的半杯茶,皱眉道:“这哪个糟践东西的混账奴才煮的茶?”
“……”
沈瑞笑弯了眼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陆昭煮的,人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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