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律听着寒佑川的讲述,心中波涛汹涌,若不是朝事所累,他倒愿意继续在外过着闲云野鹤的自在生活。
风鸣月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寒佑川。
旁人如若流放十年,要么早就萎靡不振,要么早就泯然众人矣。
像寒佑川这般,阔达、自强,不念过去,博取将来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在他的回忆中,风鸣月没有听到一丝抱怨,更多的是充满信心的凌云壮志。
他在北地之时,与那里的将士一起抗敌守城,在冰雪天地里,他与五千士兵,同甘共苦;
他在泽津之时,曾在小渔村里度过半年,看尽潮涨潮落,亦知渔业之利;
他在南地之时,游走于梯田之上,亲授民众春耕之事,三年未曾懈怠。
……
他与孔律的对话,语气平缓,从容不迫,侃侃而谈。
仿佛,过去的他,从未把任何事当作难事一般。
风鸣月眼中,却氤氲起一层水雾。
这十年的漂泊生活,看似精彩,但都是在辛苦之中渡过的。
她转过身去,悄悄地吸了吸鼻子。
之后,便若无其事地转身,给聊得正欢的两人,添了一杯茶。
“羽王此次回京,对于京中而言,实是幸事。”
孔律拿起茶杯,良久,感叹了一声。
“还望孔老多多指点。”
羽王轻轻地吹了一口茶。
“现在的京城,唉。”
孔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老夫亦身在局中啊。”
此时,大监魏正匆匆前来,将孔律给唤走了。
凉亭只剩下风鸣月与寒佑川。
如今,阿川的记忆恢复,成了羽王,风鸣月一时,不知作何称呼。
“大小姐,继续唤我阿川便好,无论我是谁,在何处,我的这条命,是大小姐救的,我永远是你的阿川。”
寒佑川看出了风鸣月的为难,他轻声开口,眼中如同有暖阳般温暖。
“阿川。”
风鸣月低唤了一声。
“嗯,我在,大小姐。”
寒佑川亦是暖暖地回应她。
“你,受苦了。”
风鸣月看着脸上胡子都刮干净的寒佑川,心中竟也涌上一种念头:原来,阿川长这样啊。
“不苦,见到大小姐便好。”
寒佑川见风鸣月盯着自己的脸看,“大小姐,我脸上有东西吗?”
风鸣月察觉自己失态,脸上骤然一红。
“没,没有,阿川脸上没胡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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