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证明当初她是被内廷司害死,所有死后的污名都是一场阴谋,民间的反应一定很有意思。
民怨若是被点燃,哪怕是隆兴帝也难以抵抗,他只能想法子处置周秉言,给百姓给沈穆一个交代。
还有,若证明这两件案子都是用的同一种手法,就坐实了祝文山是灭口后伪装自杀,周秉言再想找人顶罪可不容易。
昭思索良久,终是把手里的茶盏放下,探究地看向秦桑问:“你真有自信能成功?”
秦桑仿佛看到曙光,眼睛亮晶晶的,忙不迭点头道:“只要他们做过,就必定会在沈云初的尸体上留下痕迹,那就逃不过我的眼睛。”
昭手指轻搭在桌案上,又沉思了会儿,终是开口道:“好,我答应你们,马上向圣上禀报,要求重查此案。”
秦桑和唐以临互看一眼,都露出欣喜神色。
昭又道:“但是根据本朝律法,要开棺验尸,先要征得死者家人的同意。
所以要重查此案,必须先去找沈穆。”
然后他站起身道:“我同沈总兵有些交情,今日就由我去和他说吧。”
秦桑十分惊喜,笑眯眯准备送大人出茶馆,却看见他并不挪动步子,眼神直直落在自己身上。
于是她试探着问:“大人是让我一起去?”
昭瞥着她,语带讥讽道:“不是你想为人申冤吗?莫非想指使我去干活?”
秦桑很佩服这位指挥使大人颠倒黑白的能力,内心吐槽,脸上却笑得恭敬道:“小的不敢,从现在我起谨听大人之命。
让我去哪我就去哪,绝不惹大人您生气。”
昭应该对这马屁很受用,因为他很浅地笑了一下,随即又高傲地板起脸。
出门前,他又看了唐以临一眼,问:“唐大人也一起去吗?”
唐以临垂头道:“若要翻案,必须先找出当年的卷宗,我现在回去整理,省得夜长梦多。
今日只能劳烦大人了。”
于是昭就领着秦桑出了茶馆,直接走上了马车。
秦桑见车里只有他们两人,想到他曾经的嫌恶之语,非常自觉地坐到离昭最远的角落,身体往后,紧紧贴着车厢。
昭眼神淡淡扫过来:“很怕我?不是胆子很大吗?”
秦桑纯良地把手放在膝盖上,煞有介事道:“金裳虽为仵作,却也是个女子,需得顾及男女之防。”
昭轻哼一声:“你往我府里乱闯的时候,怎么不顾及男女之防呢?”
秦桑福至心灵,拎出好听的话说:“就是上次大人提醒过我,莫要用什么多余的心思。
所以小的谨记大人教诲,绝不敢逾矩一分。”
昭在上车时,确实是存了怕她借机亲近的戒心。
毕竟这种事他碰上的不算少,从他被皇帝重用开始,被朝臣们硬塞过来的,自己想法子贴上来的……燕瘦环肥、明里暗里从来没断过,实在让他烦不胜烦。
可这时看她避之不及的模样,又觉得心里很不痛快。
于是他拍了拍旁边的软垫,朝秦桑轻抬下巴命令道:“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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