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主流文学,非主流文学,严肃文学,通俗文学,其实都是一样的,让大家喜欢,能有好的故事和好的抒情,就是好的文学——换句话说,中国盗版那么了不起,如果能盗得满大街都是,想必也是好的文学了。”
下台的那一刻,我看见百合子噙着眼泪对我说:“林可,你成熟了。”
“嗯。”
我点点头,觉得恍惚又寂寞:“就在那一刹那。”
“你后悔过吗?”
她问,又像是在问她自己。
“不……”
我想,对我年少的时光,对现在,我都不后悔。
我今天没能如大强哥所愿,或者说没能如框框所愿,发出惊人之语,给框框带来什么巨大的噱头效应,不知道大强哥有没有想到呢?
正如前面所言,每个人都在炒作。
兰兰脱衣服是炒作,公共知识分子骂政府也是炒作。
政治和性,敏感词本身就是一种吸引人的噱头和炒作。
但是他们是否真正说敏感词呢?是否真正想揭露黑暗呢?
无人知道了。
这并不是鲁迅的时代,鲁迅只有一个,没有人能再变成鲁迅。
所不变的是看客精神,也许这个词放在今天来说并不是贬义词,因为要看的东西太多而时代又变得太快,每个人都如此焦虑,有着强烈的信息获取焦躁症,人们追完了一场宴席很快又散去再开另一场——宴席上本身又有什么呢?whocares?这个时代的精神就是,认真的你就输了。
我认真过,我输了。
我很想问问大强哥,为什么选择我?是不为因为我看起来最傻最三俗最无节操?——当然,我找不到他了,在这灯火辉煌的大厅里。
弹钢琴的大强哥,带我飙车的大强哥,做小兔子的大强哥,让我上台代表框框讲话的大强哥,会问我“你想要什么呢?”
的大强哥,其实我从来没能了解过大强哥,我看到的都是大强哥的碎片而已。
框框主导的,卖电子书的这场盛会,当然,表面上是搜狐主导的网络文学研讨会,空前成功。
也许大强哥和张朝阳还有那个文化部的官员等人正在私下喝酒,记者们在疯狂写稿,对继大和谐之后能够从舆论上反击一下有关部门感到十分高兴——这也是我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我们等会就走吧,”
百合子低声说,“我突然觉得很厌倦……廖清寒老师刚才找我要你的电话,说你是个很好的小伙子。”
“是么?”
我低着头发短信,“我们等会就走。”
我在给豹豹发短信。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念过这个少年,这个像我过去的少年,但他仿佛没有丝毫阴霾,他就是那80%的文化,代表着爱与正义,自由与和平,人类文化中与阴郁的审查制度无关的,永恒的那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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