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
那只是你的梦而已。”
我走过去,跪坐在她面前。
她像母亲那样拍着我的肩。
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我知道此前我不愿意哭出来是因为我还不愿意面对和承认。
声音那样好听的人,全中国六七亿男人中最喜欢的人,会做小兔子的人,和我同居过搞过神秘工作的人,会追我文的人。
就这么消失了。
他可能还在某个地方,可能被关押了,他只是名字被百度和谐了而已。
但是这一刻起……我终于不得不彻底承认。
纵然我再不关心,我也知道北京此时变天了,有些人必须消失了。
仿佛命运早有预料。
生活是一本书,充满了前面的谶纬和后面的预言——在我们曾经生活过的那些细小瞬间,似乎每时每刻都在预料到这个结局。
他对我说:“我不是权贵。
我只是权贵的一颗棋子。”
他说:“你到底想要什么呢?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他说:“我以后再也不会把你带出来了…………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出来……不要来这里,最好你能一无所知……因为你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他说:“林可,你有没有非去做不可的事和非完成不可的理想?”
“现在你看到了?林可,这就是现在的我。
我已经消失了,即使是在你的梦境里我也消失了。
你知道消失是什么意思么?那就是你被抹杀了,你不存在了。
你可以说我曾客观存在过,但这个世界哪有客观,他们就是历史和现实,他们就是客观;你怎么证明我曾客观存在过呢?是的,你可以说我有户口本、获奖证书、毕业证……我的所有资料不过是一个档案,他们可以一把火烧掉;我的相片,你还放在钱夹里么?我劝你早些丢掉吧,都发黄了,也模糊了。
你确实还可以说你曾经有对我的全部记忆,但这记忆是真的么?当他们抹杀掉这个世界上所有我的存在时,当我的父母也能做到不再承认我存在时,你就会开始怀疑你自己了——你怎么证明我不是你幻想出来的呢?”
……
……
……
此时加州阳光剧烈,我却只想起当年月下操场上那么阴凉,月光透过细碎的树影打在少年的面庞上,有人对我说林可你一定要活下去,写尽这个时代的一切爱与哀愁……
可我自己也是哀愁的啊。
我给陈默打电话。
隔着汪洋大海,漫长的线路中,终于在嘈杂的环境里接通了——他的声音遥远而清晰地传过来:“……林可?”
我忍不住几乎要流泪。
我说陈默,我知道你在北京,你什么都知道。
你也算住他对门住那么久,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随便说点什么也好,不要什么都不说……因为没人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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