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屋人黯然垂泪之际,周淇年看见了,屋角那个一直不说话的人扭曲地弯起了嘴角。
是了,那就是曾经被周家少爷骂作小奴才的周梓旬。
明明是同辈的孩子,却那般被欺侮,是他自小的隐痛。
但是此刻,他听着那个盛气凌人的少爷被逐出族,心下真是淋漓的痛快,带着恶意的痛快。
就像心内住了一只恶鬼……
眼前的画面渐渐褪色、扭曲,周淇年不安地抓紧了周淇生的手,但是场景一换,他竟再次看到了失眠遇鬼那夜。
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年轻公子,清瘦而颀长,有着温润的眉眼。
他蓄着短发,刘海在夜风里散乱,露出苍白的额,夜色中透明了一般。
“许久不见呢,看到内甚是欢喜喏……”
清润的南国腔调,听起来似乎带着幽怨。
“内想庭兰么?庭兰很想念内呐……”
带着笑意的声音似乎喜不自禁。
周淇年望向回廊的尽头,黑暗中站着一个人影。
“几年不见,内可瘦了许些。”
庭兰说,但是显得幽幽森森。
“唔,”
另一个声音应到,“内拔高了不少,庭兰。”
庭兰低低笑了起来,声音渐带上一丝尖利:“自然,瓦少年人拔高得快。”
“这是给内的礼物,喜欢嚤?不要喏就再挑去。”
“嗯,“庭兰声音平淡,“每人有份嘚礼物,唔啥喜欢。”
终于看清了那人似喜非喜的眉梢,似笑非笑的嘴角,一身挺拔的军装。
不论是深夜的游魂还是雨夜的鬼戏,周庭兰一直在等的人是周亭匀,那个他又怨又恨又不舍的阿哥。
“你怨我做了丘八?”
周梓均轻声叹道。
“阿哥,阿答和阿爸过世的时候你都未归家来,你可知阿嬷和阿妈哭得有多伤心?系了系了,你不再系周家的少爷喏,你又可知我有多念你?我日思夜想,念你,更恨你。”
“庭兰……”
“阿哥哥,小年夜过了,你还留下啵?”
“我需回去军里,庭兰,你系有学问的人,上过洋学堂,你知外头早已变了天……”
“阿哥哥,你心中的鬼我自系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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