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认真的。”
那一块石头终于落下去,哗啦一声,碎如齑粉。
胸口还剩下的重量让他莫名轻松,但也是真的空了。
总而言之,沈余舟一直明白自己不是一个感情型的人,特别在他创业的那段时间,他觉得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必须品,他甚至觉得一个事业失败的男人连性欲都会相对浅薄。
那时候他只知道,以前那只他顺顺毛就能乐滋滋撒欢的小猫,再不是他安抚得住的了。
一年半的时间证明了一切,他好像做什么都不能让晨晔满意,让晨晔满意的那个程度他办不到,那只小猫终于变成了他的奢侈品。
因此,最后他把晨晔丢在那条路上的时候,姿态极为决绝。
那是他们分手半个月以后,晚上下了雪,跟郁寻安一起从公司出去,白花花的雪片纷纷扬扬飞满他眼前的世界。
他们脚刚踏下台阶,“师兄——”
突然一声冲破风雪夜的沉寂。
沈余舟知道是谁的声音,司机刚好把车开到路边,他没敢往那人的方向看,拉开车门几乎仓皇地把自己塞进车里。
等郁寻安坐到他旁边,他对司机说:“开车。”
而那个人的声音就不依不饶地追在他身后,“师兄——”
沈余舟心脏颤得厉害,一身御寒的衣物像是不存在似的,他彻骨冰凉,手抖得像筛糠。
他没敢回头,回头又有什么用呢?龃龉依然存在,争吵还是争吵,他们怎样才能圆满,这似乎是一道无解的题。
倒是郁寻安一直朝后看,接着摸出电话,打给了还在公司的一个保安。
沈余舟听他嘱咐人追上晨晔,听他嘱咐那个人把晨晔送上火车,最后颤着声开口,“把他……送到学校。”
郁寻安握住他的手,“放心,我不会让他出事。
我要你心里安安宁宁地跟我在一块儿?”
沈余舟嗯了声。
可是他安宁吗?好像永远都不是,这么多年,他都不喜欢下雪的夜晚。
他把晨晔丢在那条下雪的路上,好像把自己的什么,也一起落在了那条下雪的路上。
到如今,他还在那,已经有了给他们找到出路的能量,可是晨晔在那条路上,只留下了一个不肯回头的影子。
时隔多年,沈余舟又一次宿醉,宿醉的结果依然是头疼。
于是晚上的饭局他没打算多喝,到他现在这个地步,大不用拿自己的酒精耐受度表达对应酬对象表示坦诚。
这天应酬的对象是甲方代表,领头的是郁寻安,一桌子人,就算沈余舟推说头疼,可以陪他喝的人好几个。
而郁寻安的确也有些兴致,席上推杯换盏,沈余舟也明白他是见惯此等场面的,但终究年纪在了,还是不着痕迹地劝了一句。
郁寻安就冲着他笑,“难得今天大家都有兴致,咱们又是老朋友,沈总你要带头尽兴才行啊。”
话是这样说,旁边跟着沈余舟来的都不是死人,立马端杯自觉引火烧外身,没会儿功夫就把沈余舟给架到局外了。
酒喝到位,这一晚上也算是宾主尽欢,沈余舟秘书安排了人送甲方这群人走。
郁寻安喝得脚都站不稳,醉眼朦胧地看着沈余舟,“余舟,咱俩聊几句?”
沈余舟支走了跟着的人,包房里剩下他们两个。
郁寻安的酒量深浅他太知道了,这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醉一半装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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