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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晨晔不知道沈余舟想跟他复合,床笫欢愉到底占了多大的比重,总之,在他感受到沈余舟对他逐渐冷淡嫌恶的那段日子,勾着沈余舟上床,变成了证明沈余舟依然需要他的唯一方式。
沈余舟对他说过很多残酷的话,可以这样说,对那时候的晨晔来说,沈余舟的每一次冷眼都是残酷,但唯独在身体上,沈余舟一再对他投降,即使在后来,不再主动跟他上床的时候,但凡受他撩拨,还是很难管住自己。
车停在小区外,晨晔踩着路灯那点子要死不活的光往院子里走,想着想着就笑了。
不怪他,这事现在想起来是真逗人乐,连他都觉得那段感情沉疴难治的末期,只要见面,沈余舟时刻都生活在精尽人亡的恐惧中。
常人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可是,他们当时的芥蒂已经不再是滚滚床单就能解决的了,别说床头床尾,就是艹进床头柜都没用。
他们之间宛如隔着一条鸿沟,天堑两端的距离还在越来越大。
那个周末过完,按照习惯沈余舟要送他去火车站。
本来上午还是他们两个人,沈余舟去公司晃一圈,再出来身边粘了一个郁寻安,午饭,他们是三个人一块儿吃的。
只要有郁寻安在,晨晔往饭桌前一坐就自动沦为背景,一方面他不喜欢这个人,一方面他们的话题他还真接不上嘴。
本来以为吃完饭这人就自动退散,但一直到他们往车那边去,郁寻安还是跟着,问沈余舟:“是去北站?正好都一个方向,你看咱俩是不是顺便去趟建材城?”
沈余舟略想了下,“行,我下午正好没事儿。”
如此这般,三个人又上了同一辆车。
这次沈余舟只把晨晔送到站外,瞄着他搭肩上的背包,“东西不多,能自己进去吗?”
晨晔点头,下车,对沈余舟挥手告别。
隔着一扇窗,郁寻安冲着他意味深长地勾起一个笑,一副胸有成竹赢到最后的样子。
晨晔到现在也没觉得是自己多心,当时那个场面,郁寻安那副神色就在告诉他:你终究是要走的,沈余舟大把的时间属于我,一周两天,我就当给沈余舟放了个假。
他心里头顿时腾起一团火,但没敢当场发脾气,讷讷往火车站广场走,一步三回头,眼睁睁看着车开走前,郁寻安下车坐到了副驾座。
可他这团火也没忍多久,这天晚上晨晔再次跟沈余舟谈判。
这次他几乎卑微到极点,他对沈余舟说:“正常的公事来往我都能理解,但其他时候,师兄,你能不能离郁寻安远点。”
沈余舟声音沉了些,“又是这事儿,你给我个理由。”
晨晔近乎哀求,“你跟他太近,我难受……很难受。”
沈余舟像是倏忽就不耐烦到了极点,“那是你的事!
晨晔,我跟谁亲近是我的事,谁能没插嘴的份,你也是。
既然我让你那么难受,你为什么不跟我分手?”
后来再想起这一句话,晨晔觉得沈余舟可能早就想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不想自己开口,所以一直对他诉诸冷暴力。
可当时他不懂,只要想到失去沈余舟,哪怕是一丝半点的可能他都不能忍受。
所以,这天即使他被沈余舟气得发抖,依然没能硬起骨头给自己争口气,明明心里淌血,几天过去,周末,仍然管不住脚似的上了去C城的火车。
那一年春天似乎特别漫长,两个城市之间的铁路,他经过很多次,每一次都像是走在一条看不到终点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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