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从他的鼻子口腔里钻出来,笼罩住了他的视线,却也遮住了他眼底的算计。
对于时明渊这个小儿子,时有兆从小到大没有多加关心过,准确来说,所有的孩子他都没有怎么关心过,他认为孩子是女人的责任,而他也从来没照顾过孩子,只有时不时来了点闲心能过去逗弄两下。
他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所以当年时明渊猝不及防提出分家,他觉得这是在挑战他的权威,时明渊越来越不听话他想着给他一个教训,既然他说要分家那就分,他倒是想要看一看没有兄弟父母帮衬他能怎么生活。
时有兆想着让他明白自己生活的难处后,再老老实实回来求他,而他被挑衅丢失的权威也能重新建立起来,只是他没有想到说分家,这么多年时明渊还真的从来都没有回来。
如今老伴生病了家里的两个儿子不愿意出钱找大夫拿药,而他自己倒是有存的一些银子,但是这些是他在儿子面前挺直腰杆的本钱,只是这人又不能不治。
他咂摸了两下手里的老烟枪,混浊的眼睛沉沉的不知在想着什么。
暖黄的灯光照着屋子,时清榆去橱柜摸了几个水果糖一人分了一颗,她填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瞬间溢满整个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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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之周昀霄看着旁边三人的动作,迟疑的把时清榆塞进手中红红绿绿晶莹剔透的水果糖放进嘴里。
只一瞬两人瞬间瞪大眼睛,这种酸酸甜甜的滋味两人从来都没有尝过,不知是怎么做的还能够尝出来果香。
几人安静老实坐在椅子里吃着糖,等看见时明渊戴澜冒着寒风进屋时,时清榆好奇开口,“谁来了啊?”
戴澜将刚刚门口的场景说了出来,虽然两家自三人出生起就没有联系过,但是时明渊戴澜没有想过在孩子们面前隐瞒不说。
时清简听过后和时明渊如出一辙的眼睛里流露出熟悉的玩味,“这是让爹你去送银子的吧。”
时清榆倚在椅子里附和,“对啊对啊,这么多年都不见上门来,现在知道让老爹回去看看了。”
旁边认真吃糖的时清年则是脑回路清奇,她好奇开口,“上别人家里求帮忙都没有拿点东西上门吗。”
时明渊听着眼前三个崽叽叽喳喳的声音,眸子里流出几分笑意,他明白他们这是在为他打抱不平,而他何其有幸拥有三个这么体贴的孩子。
“天色不早了都回自己房间吧,此事我会解决的。”
时明渊没想让几个孩子忧心,当今孝道两字压在为人子女的身上,即使他已经分家,却是不能彻底跟他们成为陌生人的。
不过回去看两眼又不会掉两块肉,看看就看看,反正银子是不可能出的,他就算是扔河里听个响也不会白白送给那一家子。
时清榆几人乖顺的起身离开,相信时明渊会解决的,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
此时不过戌时末,几人还极为精神,时清榆在床上翻了个身没有一丝睡意,从床尾一个大箱子里摸出几幅扑克牌来,揣进怀里去找时清简和时清年打牌。
沈修之和周昀霄立在屋檐下没有回房间,只是看着院子里的石榴树不时小声说着什么。
距离新年越来越近,两人都有预感,大约过不了多少时日就要离开这里了。
但是内心却生出几分不舍来。
这里时不时拿出一些新奇的东西,说着一些他们从未听过的话语,一切那么陌生神秘,让人不知所措的同时却也心生好奇。
两人静静站在那里,突然“吱嘎——”
一声,有人推门而出,时清榆关上房间门一转身,看见他们静静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吓了一跳。
“你们干嘛呢,搁这儿思考人生?”
时清榆拍了拍胸口,缓过来后好奇问道。
“时三妹妹怎的出来了,可是有事要做?”
周昀霄温和出声,没有回答,反而询问时清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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