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费时吉把昨天所捕的鱼上市叫卖一天已售完,回家时,不见晾晒在门口的渔网,就问妻子应可秀,是不是把渔网收了,应可秀装佯说,不知道。
她故意走到门口在场子里瞄,然而叹息着说,唉,一定是被人偷走了。
费时吉气恼地发一顿牢骚,埋怨道,你们在家里连一副晒在门口的渔网都守不住,真是窝囊。
他骂了几句脏话,回到屋里忙活的应可秀听见了也不吭声。
费时吉再念叨,她才回话,我在屋里做事,又没有长后眼睛,哪能时时处处照看得到。
多能他病了,在青龙寺去了,先你一脚回来。
费多能见母亲在给他打掩护,很是感激,几次想把事情挑破,承认是自己烧了那副渔网,又担心拿因果报应不应杀生的理论说服不了父亲,只好隐着不讲。
正帮着做晚饭的费多能,由于思想不集中,正想着如何说服父亲才好,一走神,手里拿着的切菜刀切下去,竟然碰破了中指边上的皮,流出一点血。
费时吉看见了,立即止住唠叨,从内屋柜里拿出备用的消炎粉撒在这小小的伤口上,然后巴上创口贴,这样也就没事了。
费多能心里却有事,他见父亲为渔网的事儿犯愁,便说,阿爸,渔网“失窃”
,是坏事,也是好事。
费时吉疑惑地白儿子一眼,多能,这怎么会是好事?
费多能便将从青龙寺悟真法师那里听来的不应杀生的理论对父亲讲了,费时吉不太相信,还不由自主地摇头。
费多能说,我这个病,就是当初杀蛇吃蛇的原因造成的,蛇的幽灵集结在我的胃里繁殖癌细胞……
这话尚未讲完,费时吉就持反对态度,儿呀,照你的理论讲,我捕鱼杀鱼,鱼的幽灵也要在我的胃里繁殖癌细胞,是不是?真是鬼话!
费多能沉吟一阵,继续说,阿爸,是这样的,蛇是灵性动物,鱼的灵性不及蛇,所以鱼被杀死后,它的幽灵报复的性能差些,但是它不可能不报复,只是报复的程度轻微些,也许你哪里不舒服,说不定就是鱼的幽灵在暗中行使报复。
();() 费时吉感觉自己挈渔网的手臂时常酸痛,这不可能是鱼的幽灵集结在手臂上行使报复吧?这是长期出海造成风湿的缘故!
但是对儿子所讲的因果律,他多少有些疑惑,便说,多能,就算捕鱼杀生不好,可是我们住在海边,是渔民,靠出海捕鱼为生,如果不干这个,靠什么为生?
费多能思索了一下,想到数月前在城里碰见一个熟人,指着一对卖豆腐花的老年夫妇对他说,这俩佬不错,一天能赚百来元钱,他们以前和儿子媳妇一起过日子,帮着带孙子,孙子上学后,不需要带了,媳妇就嫌弃俩佬,俩佬就干脆从儿媳家离开,到另处租房住下来,跟人学做豆腐花卖,每天早晨做两桶豆腐花出门卖,不到上午9点半就卖个罄尽,钱也赚了,人也自由。
于是对费时吉说,阿爸,我接你到城里做生意,行不?
做什么生意哟!
我一没有本钱,二没有技术,三没有门店,你要我到城里去喝西北风不成?
阿爸,我拿本钱你做生意,保管你能赚,比出海捕鱼轻松,又不背杀生之过。
这时晚饭熟了,父子二人围坐饭桌旁,边吃边说进城做生意的事,费多能还将城里那对做豆腐花卖的老夫妇一日净赚百来元钱的事儿讲了,费时吉听得起劲,便说,我正准备明天再买一副新渔网出海捕鱼呢,照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进城学做豆腐花卖,开始管它赚不赚钱,先试一试再说,如果不行,再回来出海捕鱼干本行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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