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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突来的吼叫吓了一跳,不小心就地摔了个趔趄,好容易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抬头时,却还是忍不住地满心的惊讶——认识那么久,我见过白翟各种样貌,也很清楚他的阴晴不定及变化莫测,但不管如何,记忆中的他……从来都是清冷而倨傲的。
那样的激动于他而言,怕是没有风度和没有品味的象征。
但现在,却为何……
突然地,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
没有原因的,我开始畏惧等待着我的可能性,挪出的脚步,也开始变得犹豫。
白翟就在我的眼前,那么的近,似乎只要我一伸手,就可以抓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这一步,却是毫无理由的,迈不出去的沉重。
我觉得自己很可笑,心情如此的莫名其妙,可那种不停浮上的恐惧感,却怎么也挥不去,反而越积越烈。
我仓惶地瞪着那个鲜红的手机,仿佛看着什么鬼灵神怪,呼吸难窒。
我知道自己这么想根本没有任何依据,但是我就是觉得……话筒那边的,是我认识的,是我知道的人。
而我的第六感,从小到大都不曾让我失望。
我近乎悲哀的,看着白翟几乎要摔手机地叫到:“卓奇!”
白翟的低吼,如同一枚巨大的炸药,直直地弹向我的心间,震得我无力向前,只能凭借本能地转身欲逃,却在触及巷口那道纤长的身影时,生生地定住:“千夜……”
龚千夜,这个刚刚为我的呵斥而露出一脸受伤表情的男孩,正直直地怔怔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他的目光是我读不懂的深沉,却是我无法前行的阻力。
我别过脸,却那么恰好地对上了白翟震惊的眸,红色的手机几乎要从他的手心落下。
真是足够精彩的混乱。
我突然无言地,无声地,轻轻笑了起来,却苦涩得如吞中药。
我知道……现在的我已无路可逃,无处可躲。
而此刻的这一切,全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有机会假装不懂,继续敷衍,可是我选择了面对,选择了踏足,所以现在失去逃脱的理由的人,是我。
我别无选择地转身上前,从白翟手里拽过手机,慢慢地移到耳边。
我觉得这个手机如它的颜色般的奇怪,话筒的位置怎么摆也放不好,让对面传来的杂音都,显得异常不稳。
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白翟纠结的表情,那似乎百口莫辩却最终闭起眼睑的认命,悲惨得很难得,难得的让我好想笑。
可是,我却弯不起嘴角。
我能听见仿佛许久,却似乎很近的,卓奇的叹息。
那重重的,沉沉的,长叹声,恍若光年弹过了世纪,凝滞了时间的流泻。
他说:“彤琪,是你吗?”
他说:“……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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