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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喝下去,勉强压下反胃,拿出了自己今天在医院用作记录的本子。
下午的时候江措睡觉,他闲来无事,用手机找案例和格式,在本子上先写了一版比较潦草的诉状。
要修改的地方还是很多,孟醒秉承着想不明白就不想的原则,直接放过自己,认真地开始着手修改诉状。
改到一半,有人敲门。
孟醒放下笔去开门,就看见江措湿着发尾,衣服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藏式对襟衬衫,一手拿着两个碗站在门口,另一只手好像这时候就好了似的,拎着一个铁壶。
那铁壶孟醒很眼熟,是索南用来装酥油茶和奶茶的水壶。
他勾了勾唇角,微低着头,问孟醒:“能进吗?”
孟醒还没说话,边牧就从开了一道的门缝里钻了出来,不能出门在后院那块大草地接受人们的抚摸,也没有漂亮的小母狗和它玩儿,主人还不怎么搭理它,它快憋坏了。
出门抬头就见到江措,这个它很喜欢的人类,一看他的意图,貌似是想进门,边牧表示欢迎,张嘴咬住了江措的裤腿,把他往房间里拽。
边牧比想象中地有劲儿,江措被他拽了两步,半个身子都进了孟醒的房间,“它力气这么大?”
孟醒有点烦躁于连他的狗都喜欢江措,退了半步让江措进来。
“它吃得多,力气就大。”
江措进来后把手上的两个小碗放在桌上,孟醒一看,里面装了些灰白色的粉末,每个碗里挖了一勺酥油。
“索南说你晚上没下去吃东西,中午看你也就吃一个苹果一个香蕉,不饿吗?”
江措带来的东西散发着干燥的麦香,孟醒还是摇摇头,背手把门关上,说:“不饿。”
这算是拒绝了,但江措看了他几秒,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半天没说别的,然后慢吞吞地顾左右而言他,给他介绍,“这是糌粑,有吃过吗?”
“没吃过。”
“那是应该要尝一下的。”
江措把其中一个碗推到孟醒手边,“你自己揉,还是我帮你?”
孟醒听说过这种东西,前几天吃早饭的时候有看到他们隔壁桌的客人在吃这个,但当时赶着去事务所,没太仔细关注,便也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为什么会从一堆粉末变成一个能放进嘴里咬着吃的固体的。
“你帮我吧,”
孟醒也不好再拒绝了,“我不太会弄。”
“行。”
江措听他同意,就很不客气地在桌前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修长干净的食指伸入碗中,缓缓把粉末搅在一起。
江措头发比较长,平时基本上会扎在脑后,放下来的时候倒是很少见,他现在放着头发,从孟醒站着的这个角度看,发梢还有点潮湿。
藏香味还是有,但其中掺了一股很淡的沐浴露味,孟醒有些讶异:“你是洗头洗澡了吗?”
“嗯,身上都是水泥砸下来的土,实在受不了就洗了。”
孟醒是很遵循医嘱的,皱眉表示不赞同:“医生说了不能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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