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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暇手指微微一顿,看了她一眼。
青鸾笑了笑:“无忧让我唤他五哥,我却不肯。
因为从前,家里也有一个三哥,却没有五哥。
我与三哥感情最好,他每回出门,我都会缠着他哭好久,而每次他回来,我都是最高兴的那个……菀姨让我叫你三哥,我本不愿意,后来想一想,这世上还能有一个人被我叫做三哥,总好过我每天晚上在梦中哭着喊他……”
花无暇缓缓收回了帕子,仍旧放进自己袖中。
青鸾看着他,笑了:“三哥,谢谢你。”
说完她便站起身,回到了自己先前坐的地方。
花无暇仍旧淡淡笑着,看着桌上那瓶剩下的清凉玉露膏,良久,忽然敛了笑意,伸出手来,猛地将那瓶子挥到了地上,起身拂袖而去。
青鸾微微有些惊住,看着地上那碎成一滩的瓶子,久久回不过神来。
永远微笑沉静,波澜不惊的他,竟然动怒了?
自那夜起,青鸾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每晚总是眼睁睁的等待天亮,这样的滋味很难熬。
连续多日如此,青鸾便想起了在净虚那里度过的那晚,终于找了一天再次去到净虚那里。
没想到那和尚竟然正在亲自动手准备晚斋,青鸾跟在他身边,见他闲适从容的洗米摘菜,不觉啧啧称奇:“你果然是高僧啊,在这皇宫里,竟然也过得上田园生活。”
“对出家人来说,哪里不是一样呢?”
净虚淡淡答了一句。
青鸾双手支着下巴,坐在矮桌边等吃,忽然问道:“那有或者没有,也是一样吗?”
“那便要看你的心了。”
净虚将做好的斋菜端上桌,简单回答了一句。
青鸾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很好,又想起他的回答:“你说的这不是废话么?”
净虚又端上来两碗米饭,看她吃得香甜,方才又道:“为什么不随性一点呢?总是考虑太多,人难免会活得累一些。”
“你不是应该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么?”
青鸾忽然展颜笑了起来。
“你不是佛。”
简简单单一句话,又将青鸾打回了原形。
她咬着筷子,许久之后,终于微微红了眼眶:“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且不论在他心里的人不是我,就算单看身世容貌,我也不及别人一分。
人家红袖郡主嫁给他,到底还是一个领主的女儿,对他以后要走的路定然有很大帮助。
而我,无非是成为他的拖累罢了。”
这晚,青鸾央着净虚收留自己,净虚便随手收拾了一间屋子与她。
晚上,净虚在大殿中做晚课,青鸾在屋中也能听到他念经的声音,这一夜,出乎意料的睡得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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