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旋风般的卷出去了。
直到这时候西太瀞才有空坐下来,自己倒了水喝。
「太瀞小哥?」外面有着陌生嗓音的丫头。
「有事进来说吧。
」她实在懒得动了。
两个丫鬟手中各自捧着雕葡萄藤子漆盘,上面放着衣服和女子首饰。
两人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当家叫她们送来女子的衣服和头面,可也不敢胡乱猜测。
「大当家吩咐我们把这些送来,请你务必换上。
」她看了一眼,这湛天动在打什么主意?
「放下吧,我知道了。
」
两个丫鬟不见她生气,还是一如往常的清淡口气,放下长漆盘,福了福身,赶紧走人暖阁里,香气、热气融融,温暖如春八面的格子窗挂着重重叠叠的鲛绡纱幔,这纱幔看似轻透,隐隐能让暖阁里的人能看见九曲桥上各色的奇花异草,和精雕细琢的仕女石灯光亮,却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让寒风透不进来。
西太瀞一踏进来也不觉得惊异,湛天动宴客会友向来派头不小,不过她只是个属下,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
这让她想起湛天动的与众不同。
扬州是有名的烟花之地,在这里,商人们谈生意、官员们接待访客或朝中官员,大多会召妓陪席,说说笑笑,风雅风流的就把正事办了,即便是文人雅士也皆多情,就算出门,吟诗会友也会有美人在侧。
湛天动却不会,这些应酬他或许会让别人去,就算亲自出马,也从不召妓,他这样在南漕河跺跺脚都能让风云变色的男人,屋里却连一个照顾的人也没有,要不是身有某方面的残疾,要不,就是非常难得的好男人。
如果是后者,这样的男人,要是能成为他的妻子,和他一辈子携手偕老,那该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她心理想着这些,坐在暖阁里的湛天动却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向他走来的倩影。
她穿着他为她准备的衣裳,头发也重新梳过了,发上簪着一根玉簪子。
他把簪子给了她,心里没有「万一她非他所想的那个人,该怎么办?」的这个问题。
那么多的证据,唯一的解释是,她就是那个人,毋庸置疑。
她走得有点小心翼翼,显然并不是很习惯小手小脚的踩着步子,又要小心脚下的裙子绊脚,一小段路总提着裙摆。
眼看着就要跨进暖阁的门槛,因为看到了湛天动胶着在她身上的目光,他的表情深邃明亮,又含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意味,这么分心看他一眼,她一脚便踏上了裙摆,一踩,人整个就往前摔去。
她已经有心理准备要摔了个难看,哪知道回过神来,一双结实强健的臂膀稳稳将她捞了起来。
因为来得太突然,加上他的眼里有太多东西,西太瀞一下看不清楚那是什么,而他手臂的温度还有胸膛里强壮的心跳,已经透过布料清楚的传透她的肌肤。
男人的力气和女子是截然不同的,那力道,那触感,那温度,让她一下不知所措,身子失去了力气。
因为不确定对方眼里的人真的是自己,又因为探索得太过专注,他们都没发现彼此的鼻息交融,湛天动的唇几乎要碰着西太静的。
时间凝结在不小心对上的两双眼睛里,他像是收进满天星辰的眼睛里有她的影子,而她水漾的眸子也映着令她心里沸腾起来的黑眸。
晚风徐徐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响,从慌乱里先回神的西太潘挺直胜杆,离开湛天动太过亲密、已经超越分际的怀抱,却在发现自己站稳了之后十指依旧抓着他的胳臂,她近乎失态的收了回来,手藏进宽袖里,悄悄捏紧。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懊恼。
「我不太习惯穿这么长的裙子。
」
「凡事一开始总是会不习惯,久了,就好了。
」他好整以暇的欣赏她的慌乱,她对他并非无动于衷,这小小的发现,让他的心开始欢唱,开出花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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