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晞放下字条,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每次帮魏成豹过办事后,他都会出付出躲些日子,等风头过了才回来。
他每次出去,她都担心得要命,可是她没有办法。
池陌缺钱,整个红灯区的人都知道。
魏成豹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每每有危险的事,就交给他。
有钱人拿钱买命,没钱的人拿钱卖命。
越是高贵的人,手上越不沾血,甚至连血腥味都没有。
世界有时就是如此的简单,又是如此的不公。
未晞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站在阳台上,隔着几尺残阳遥望。
朝阳的余晖透过楼宇间的缝隙,映在对楼的玻璃窗上,像一抹鲜红的血迹,这是她唯一能看到的晨曦。
都说上帝是公平的,可是住在鸽子楼里的人,却连享受的阳光机会也比别人少。
有人含着金钥匙出生,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清明河山。
有人生下来就一无所有,即便把眼睛睁得再大,也是黑暗一片。
贫穷并不可悲,可悲的是当你努力做好一切的时候,那些根本不需要努力的人,只要一句话,一个手势,甚至动一下眉毛,就能毁掉你的一切。
“抬头三尺有神明”
,这是她几个小时之前对凌落川说的。
未晞抬起头,看着城市上空那线狭窄的天空,这么小的缝隙,人就像夹在岩石里的蚂蚁苟且偷生,难怪上帝看不见。
她将杯子里的牛奶喝干净,回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一时落红成阵,残芳满地。
一时荷香碧痕,月白如练。
最后,满眼都是轻舞飞扬,幕天席地的雪花,红色的雪花,冰冷而凄艳,如同血管里迸射而出的殷红血浆。
山川,河流,树木,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种颜色,鲜红如血。
三天后,如非问正在阳台画画的未晞:“你跟凌落川说什么了?”
未晞停下手里的活计,疑惑地看着她,比划着,“什么意思?”
“圈子里的人都说,他最近迷上一个美院的女学生,已经对外宣称,从此不再踏足任何风月场。
还说什么,任凭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饮。
大有六宫粉黛尽弃,从此专宠一人的意思。
我说,姑奶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最好跟我解释一下。”
“他当时说过,我以为是开玩笑的,谁知道他当真了。”
如非翻了她一个白眼,“姑奶奶,那你到底答应他什么了,让他这么兴奋加高调?”
未晞只能又把画笔放在一边,解释着,“我没答应他什么。
他在荷塘边对我说,他很喜欢我。
可是我已经很明白地告诉他,我们不可能。
他又问,那做个普通朋友行不行?我说,认识了,就已经是朋友了。
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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