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好心的大人们把她们拉开,满头大汗的李润姗姗来迟,李晓又闹了起来,揪住父亲的头发又哭又打。
李润完全就是溺爱弱女的慈父,任其扭打,只紧紧抱住她,低声哄:“晓晓,爸爸来了,晓晓,不要胡闹。”
第一章一片痴(34)
有人窃语:“这就是新闻系齐老师的老公,听说是包二奶东窗事发,跟齐老师闹离婚,齐老师这才跳的湖。”
“可怜了孩子这么小就没了妈,哭着闹着要跳湖,幸亏被人发现得早,不然就是两条人命。”
李润毫不争辩,任人去讲,他只管抱牢差一点就失去的女儿,一个劲儿赔不是。
方竹往后退了两步。
人世间的悲剧好像说好了一样,齐齐在她眼前上演,自己的、别人的,沉重到不过二十岁的她无力承担。
她感到很累,也很冷。
李晓在她父亲怀内哭声渐小,似已被安抚。
小小女孩的境遇惨过自己,但胜在第一时间仍有父亲在她身边安慰。
方竹自怜自伤到不可自拔,她复拨开人群,退出圈外。
此时的李晓也不再需要她的抚慰了,谁都不需要她了。
她想念她的母亲,她需要她的妈妈,她的妈妈也不在了。
在这样万家团聚喜悦欢腾的夜晚,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寂寞和悲伤。
方竹的眼泪落下,她用衣袖擦去,又落下,再擦去。
身后有人握住她的肩头:“方竹。”
何之轩从她身后递过来一张纸巾,方竹头也没有回,伸手抢过来,捂住面孔,蹲下身来止不住地哭泣,由小声抽泣到声嘶力竭。
何之轩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他的外套有干净温暖的气息,方竹将他的外套拢紧,把自己裹起来。
她呜咽着开了口:“何之轩,你来干什么呢?”
他说:“就是来陪陪你。”
她垂头,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想象他的外套就是蜗牛的壳,可供她躲藏,可供她自暖。
何之轩把她扶了起来,拉她出了这只小小的壳,问她:“要不要跑步?”
他领着她来到操场边,又帮她把外套脱了下来。
她不愿意脱下这一层“壳”
,仿佛脱了就真的赤条条似的,但他还是坚持为她拿下外套,挂在操场边的高低杠上。
何之轩在年初五的深夜,领着方竹迎着寒风绕着操场跑了很久。
方竹的耐力格外好,一圈又一圈,跟着他绵长地跑下来。
跑到最后,她的泪干了,眼睛肿了,才觉着累。
她慢了下来,他也慢了下来,两人肩并肩慢慢地走着,路过高低杠,何之轩把外套取下,复披在了方竹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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