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然撇撇嘴,“不记得当时是谁说过一句特别经典的话,说他们俩站一块,活脱脱现代版的黄世仁和杨喜儿。”
夏致远一口茶水险些呛出来,“那你是谁,黄家的地主婆?”
辛然垂着头,细细拨弄周末刚做的指甲,语带微嘲:“地主婆要做最后一搏了。”
要查到吕品住的地方并不难,周三晚上下班后辛然驱车过去,果然在酒店二楼的自助餐厅,见到吕品和一个看起来显然还是学生的男人端着盘子走向餐桌。
在辛然的印象里,科研工作者这五个字,总是和灰青色制服、呆板的表情、空洞的眼神联系在一起的——她总觉得这群人像是活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
尽管她家里就有姨妈姨父是知名学者,但这样的形象就和小学三年级看的爱国电影一样,并不深刻,却也不容易抹去。
所以辛然觉得吕品比谁都更适合“科研工作者”
这个称号,因为吕品
一直以来就给她这么一种印象。
辛然总觉得杨焕和吕品的搭配,犹如老鹰之于小鸡,在她认识杨焕到他和吕品分手的两年时间里,她都一直为他必须低到草丛里去迁就吕品感到深深的惋惜。
她常常想去恨吕品,然而从小到大所受的种种关于风度自尊教养的教育,让她实在没办法因为这样的原因去恨吕品——因为嫉妒,或者女生醋坛子的心理去恨另一个女人,总让辛然觉得这是件很不上台面或很不入流的事情。
然而就是这么个从头到脚找不出一个闪光点的女人,却牢牢控制住杨焕的心。
时隔多年再相见,吕品的打扮依然和时尚二字无关,简单的立领黑白格子外套,不算时髦但也没显得过气,好像和以前一样,又好像变了些什么。
辛然不知如何在心里给吕品一个新的定位。
你说她笨吗,看起来这些年她也把自己照料得不错;可你要说她有多精明,那似乎也谈不上,因为以往每每没带她出来的时候,杨焕就会不停地叨念:吕品该不会又在图书馆忘记去吃饭吧,我妈给她做的核桃酥她不会忘了吧,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她怎么好好地走路都能把腿给摔断了?我那双篮球鞋不知道吕品洗了没……
“嗨,真巧,不妨碍你们吧?”
辛然在吕品身旁的餐桌拖过一张凳子,热情洋溢,“这里的黑森林蛋糕做得很不错,我正好经过,想到就上来尝尝了,没想到撞见你——我们好多年不见了吧?”
吕品转头向一脸迷惘的钱海宁笑道:“我有点事和她说,你另外找张桌子等袁圆先。”
然后她将水果盘推到辛然面前,“是巧吗?”
辛然一时愕然,等钱海宁换桌后才低声嘀咕:“你——你真是——
”
“不可爱。”
吕品不动声色地接道。
“你——”
“你怎么知道?”
辛然长呼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盯着吕品,从头打量到脚:“你怎么知道?”
“我听你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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