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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长廊尽头的大客厅内亦有他客,正在对工作室的服务生说:“怎么也不叫你们老板把《溪山无尽图》拿过来挂一挂?每一回来就只能看这些东西。”
服务生回答得比较油滑,“您下次来提前招呼一声,我从老板家把画搬过来等着您。”
高洁跟着梅先生和穆子昀走入客厅,看见了客厅的欧式大壁炉前站着的老太太。
老太太外披一件黑色羊毛披肩,披肩内着一条青花瓷暗褶式开衩旗袍,脚上是一双缎面绣花鞋,一头银丝卷成碎卷波浪地层叠出端庄的气势,一双眉眼经历了风霜更有笑看风云的淡然。
她手腕上的一只玉镯才是最精彩的,高洁只消一眼,就看出那是纯净无色老种玻璃地,市面上极难得见。
高洁暗暗地又瞅了瞅老太太的眉眼,总觉得有些面善。
老太太看到了梅先生,说道:“跟我抢了《溪山无尽图》就当宝一样藏起来,不给看了啊?”
梅先生上前作揖,“岂敢岂敢,我这儿要改装成珠宝工作室,有些字画就陆续搬回家去了,改天亲自接您到家里看,我也好好孝敬孝敬您。”
穆子昀亦恭敬垂首,“董事长,真巧,您也来了。”
老太太做不太满意状实则极为客气地瞟梅先生一眼,“你倒是给我说说,你知道项圣谟的画好在哪里?值得你这么横插一杠子夺我所爱?”
梅先生搔搔头,老好人样的猫在老太太跟前,“我是开餐馆的粗人,您是晓得的,这不就听说项圣谟的作品这两年升值的厉害,找人帮忙拍下来了,谁知道抢了您的心头好。
业内人讲他有些个人风格,师承文徵明来的,趁着还没升值到明四家那价钿,我也就打了个先投资一把的主意。”
高洁听梅先生所说有误,不自觉地皱皱眉头,也就这么个细微的表情,瞬间落到老太太眼内。
老太太说:“你这胡说八道的,让小姑娘听了笑话。”
穆子昀转头望高洁,不明她到底干了什么。
高洁自己也不太明白。
老太太问高洁:“你知道项圣谟吗?”
高洁诚实点头。
老太太又问:“学过画?”
高洁再诚实点头。
老太太三问:“给这个叔叔说说项圣谟是什么样的风格。”
高洁犹豫地瞅一瞅梅先生又瞅一瞅穆子昀,两位长辈并不为忤,俱一脸鼓励的笑意。
于是她也就不再羞辞,落落大方对老太太讲道:“项圣谟早年虽然是学文徵明的,但是很快就跳出了文徵明严谨画法画风的局限,他改学了宋人用笔的周密、兼取元人的韵致,加上他自己观察自然、远游写生的经验,所以他的画构图严谨、繁复而变化,但是笔法却很简洁秀逸,有很高的品格和思想内涵。”
梅先生哈哈笑道:“看来我这位合伙人没有找错,艺术底蕴不错。”
穆子昀向老太太介绍高洁,“这位高小姐是老梅找的珠宝设计品牌合伙人。”
老太太朝高洁招手,在高洁走近时,牵起她的手,仔细瞧着她,笑着说:“做珠宝设计不错,找小梅搭档算是找对了,他做生意比他玩古玩书画靠点谱。
有空的话,给我设计一样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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