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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直曾经预想过自己未来的婚姻,有计划的、有作用的、经过深思熟虑的,现实却是这样急转直下、出乎意料的潦草。
他看到法律证件时心情也很潦草。
高洁接过两本法律证件,想要递给他一本,他未伸手,说:“都放你那儿吧。”
她便收入自己包中,然后很不放心地接着问:“那么下周一?”
于直往前走两步,才回头:“高洁,你都把事做到这个份上了,根本用不着怕别人会不会履行合约。”
高洁说:“好,周一我等你。”
于直的目光又往下移到她的小腹上,虽然看不出端倪,但是那里已经真实存在了羁绊,他和她的,今生今世如何断离都牵涉不清了。
奇怪的是,他的态度居然因为自己目光的转移而变得柔和下来:“送你回去?”
高洁说:“不用了。”
难得的柔和被抹杀开去,教于直清楚对方根本不耐烦再与他虚与委蛇,她的全部企图都表明得很清楚。
现在,坚决要同他划清壁垒分明的界限一一开始就有的壁垒,从未被推翻。
是他一时意乱,自讨无趣,于是不免就生出一点气,径自先行走了。
看着于直离去的背影,高洁的双肩松动下来—一场战役的第一场仗终告结束,她再次翻开对自己的孩子有着法律意义的保护证书,上面的两人居然都露出了和目前两人的气氛毫不相干的和煦笑容,在说明文字的陪衬下,变成了她的孩子的保障书。
高洁珍而重之地将证书放入包内,接下来的一场战役,又是艰难异常的,须靠天意。
她抚摸着小腹:“妈妈每一刻都很努力很努力,你一定要留下来。”
然而,就在高洁周一准时抵达医院时,并没有找到于直的身影,待到她就诊时,却被徐医生通知道:“你后天就可以过来做疗程了,于先生已经做过身体检查,他会提前来抽血。”
高洁疑惑着问:“他已经来过了?”
徐医生笑道:“是啊,没想到那么巧,他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昨天我们就沟通过治疗方案了,你放心吧。
“高洁还想追问又觉不便追问,虽然惴惴,但终算拿到于直给她的这重保障了。
于直选择不露面,于她未必是坏事至少没有了面对他时的心理压力。
高洁对徐医生说:“那一切都拜托您了!”
待为高洁再度检査好身体后,徐医生给于直拨去电话:“目前孕酮和HCG的增长都很稳定,预计用两周的间隔疗程就可以了,血清打到胎儿三个月各项指标正常的话,孩子就不会有问题。”
于直说:“麻烦你了。”
“什么话,这都是医生应该做的。”
徐医生补充道,“一般这种治疗要在孕前就开始,孕后治疗得看胎儿情况,没想到你们的孩子情况挺稳定。”
与徐医生通话完毕,于直回到会议室。
晨会已经结束,里头只剩卫辙。
他笑道:“一大早发什么脾气呢?把各部门骂得灰头土脸影响士气啊!”
于直扯开领口的扣子,重重地坐下。
卫辙走到会议室内的饮水机前倒了杯水,放到于直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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