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经纬说要回来,陆茗眉反而哑巴了,不知道怎么开口,几分钟前她觉得时经纬背信弃义,罔顾她的信任不说,连一手提携他的明爱华也要反踩一脚。
现在时经纬就在电话那头,她却丧失质问的勇气,沉默半晌后忽听时经纬间:“你有没有空来接我?”
陆茗眉怔怔楞住,去接时经纬?她全末觉得时经纬回上海她有什么去接的必要,难道他这种职业不是年头到年尾都四处飞的?然而她又念着时经纬现在是重病号,间清楚到达的时间是晚八点,不算晚,便答应下来,心想见了面再间不迟。
挂电话前她随口哺咕了一句,说你不就淋一会儿雨么,怎么就折腾成肺炎了?肯定是平时坏事做得太多,该得天谴。
时经纬又笑笑,也不辩解,只说晚上见面再聊。
陆茗眉放下电话时心里又升起一丝疑惑,时经纬话音里流露出疲态,颇不像她乎素认识的那个不分时间地点场合都极嚣张的Mr.KnowAll.
第七章一切语言都是重复
重新确认过时经纬的航班到达时间后,陆茗眉向行长请了半天事假,时经纬要回来是逃不脱的,可程松坡呢,他会不会己经看到这本杂志了?
但愿程松坡肯听她的解释,虽然陆茗眉此时此刻还不知要向程松坡解释什么。
前些天因陆茗眉生病的缘故,程松坡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搬过来住在她这边。
她匆匆赶回家,远远地就看到程松坡,在小区1门口的书报亭旁,和老板在说些什么,然后付钱买了一本杂志。
程松坡朝陆茗眉的方向望过来,投下深深的一眼,陆茗眉浑身血液顿时摄结,脚步似被钉在地上,挪动不开。
程松坡并未走过来,他只是立在报刊亭前,面无表情地翻开杂志,哗啦啦的翻页声,仿佛敲在她的心上。
程松坡一边翻杂志一边往回走,义不经意似的朝她瞥过一眼。
仿若凌迟。
陆茗眉赶紧跟上前去,她想说"
我可以解释的"
,张开嘴才发觉到底解释什么呢?
她把他们深埋已久的唯一秘密告诉了时经纬,于程松坡而言,这本身就是无可饶恕的背叛。
她不敢想象程松坡的愤怒,就像那么多年前,他知道她是明爱华的女儿的时候一样。
那时候他的怨恨,"
如淬毒的银针丝丝入骨,生为谁的女儿,不是她自己可以选择的,程松坡多年前尚且如此,更何况如今……
陆茗眉追上程松坡的脚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程松坡一言不发,慢吞吞地上楼,空荡荡的楼梯间里,飘荡着沉重的叹息。
终于走到家门口,程松坡停下步子,回头默默地看了她一眼,那种深重的叹息,仿佛又在空气中回荡起来。
程松坡见她垂着头攘着手提包跟在身后,欲言又止,终于有一声真实的叹息,飘进她耳朵里。
程松坡打开门,她跟进门去,像做错事的学生,等着老师或家长的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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