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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走了。
我木呆呆地看着他声息全无地出得门去,将银簪贴身藏好,抱着枕头睡下了。
近三更时,我又听到了窗前有动静,一道亮而薄的刀尖伸了进来,挑动着我的门栓,我弃了枕头,一闪身躲在门后,手中紧攥银簪。
脑子很乱,反应也比平时慢半拍,我这都否极了,泰咋还没来?竟又被人追杀了?一句话还未想完,迎头就遇到了一棒,肩头一痛,脊背一闷——
泰不仅没来,我还被人一棒子敲晕过去了。
08
记得那年花下,深夜
下手忒狠了点吧......我又不大会武功,你点个穴我就跟你走啊,干吗要用棒子,害得我的银簪都来不及用。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人还未完全清醒,软绵绵地任对方将我拎起。
定睛一看,是越天云,他穿黑衣,黑着一张脸:“石榴,这是你的爹娘,若想让他们活着,你就得听我的。”
银簪还捏在我手里,我若无其事地塞进衣兜,转脸就看到了他们。
在人生的嘴绝境,我见着了爹爹乐风起。
他三十来岁,穿皂色布衫,一望即知是个很好看的中年男子,削瘦的面颊沉稳豁达,很有几根雅骨的样子。
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
乐风起是看不见的,他听到了越天云的话,向我这边侧过头,摸索着要摸摸我。
青姑也不再是我惯常见到的那副样子,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裳也很干净,扶着我爹爹说:“小明长得像你,村人都说她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就是脾气大了点。”
头没破大师说过,情事熏神染骨,误尽苍生。
我爹不告而别,让我娘成了失心疯,多年后他们重逢,她竟奇迹般地头脑清楚口齿伶俐,十余年的阴影似都不存在,她的眼里只有他。
这是一间四壁皆无窗的房子,加之越天云凶神恶煞,我心里真烦。
他们倒没绑缚我爹娘,但显然他们也受了苦,手脚并不灵便,我的肩背被大棒子暗算了,打的正是我种过箭的部位,疼得很,右手被反手摁着,挪到青姑身旁,仰着脸看乐风起。
我娘谅解了他的始乱终弃,但我没想好是否该原谅他多年来的漠不关心。
当我娘和我饿得前胸贴后背时,他在哪里?当家里米缸中连最后几粒米都被我们熬了粥喝的时候,他在哪里?哦,据说他在深牢大狱里,那么,我要认亲吗,就在这生死关头?
“乐风起,你的女儿就在你面前,想来你也该开口了吧?”
越天云装起了斯文,声音不急不缓。
“老夫早就忘记了,恐怕阁下会失望了。”
我爹爹的语声很沉,双手试探着抚上我的头,我任他把手放在我头顶,往青姑怀里靠了靠。
“既然是这样,那此处就是乐家三口的埋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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