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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豪气万丈,大包大揽,欧阳坐近来,伸手欲拧我的脸颊,我头一偏,躲开了,他哈哈笑:“石榴姑娘胆色过人,但姿色嘛……”
他在嘲笑我不够格当个“美貌女刺客”
呢。
真是不识好人心!
我气呼呼:“欧阳阿三!
你欺人太甚!
我是没你的越天蓝好看,但我认识诸事宜神医啊!
他把我易容成貂蝉昭君也是有可能的!”
我底子是差,好歹也是个女的对不对,诸事宜自己都能扮得美妙无双,焉知我不能?我很生气,喝了一碗白粥又去添了一碗,阿白看着我,挑一挑眉:“你的胃口倒不坏。”
“为何要坏?”
我觑着他愁眉不展的容色,又忍不住开导他,“既然有解方,说明你也能活下来,就别老发脾气了,好歹心情愉快地撑到那时候。”
欧阳插话道:“他啊,天生就是个乖戾性子。”
阿白敛了眉,神情一黯,我见之不忍,解围道:“没人天生性情乖戾,我娘也不是,阿白你也不是,你是生病了。
生病的人都觉得自己软弱无用,生的其实是自己的气。”
半年前,我接待过一个身染重疾的食客,是个老秀才,他留给我一册古书,我学给阿白听,“我在书里看到一句话说,‘强极则辱’,我不晓得是否也适合你,但我想对你说。”
还有句话我没说出来,长得好看的人脾气都臭。
阿白盯住我,深湛双瞳像被深雪浸透了,倦乏地倚回椅背,慢慢地说:“你是对的,先活着,余下再作计较。”
欧阳松了口气,望向我,眼底眉梢竟有赞许之意。
可我说了什么?还是我表了态,使他不辱使命?事情发生多而杂乱,我得一件件地推敲消化。
我见着他,中毒,他找着我,答应帮我解毒,然后我来到此地,遇上阿白,阿白也是暗含尘的受害者,我们同病相怜,我答应为他去给皇帝放点血……
可是,这件事找个武功不俗、样子也好看的侠女就能完成,何必找我?我武功低微,还得求人帮忙易容,既容易穿帮又可能失手,可一旦失手……呃,只要威逼利诱我就有可能供出他们,不,我不是合适的人选。
既然这样,欧阳找到我,到底所为何事?我心神不宁地睡下了,这儿是他的城堡,有他,有阿白,有和气的阿祥等人,我用不着再草木皆兵了。
被褥又松又软,欧阳又送来几支檀香说是能让我睡个好觉,甜香袅袅在房间里飘散,令人骨软目饧,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醒时天已大亮,我住的这间房临着窗,窗外莺声丽啭,我跳下床,推开长窗,鸟语花香便统统涌进来。
能在这屋子里住一辈子就好了,但这是个非分之想,就跟明知欧阳已有未婚妻一样,他是不可以被惦记的。
洗漱后,我穿堂过院去找阿白。
这回倒不曾看到错综复杂的红线了,想必是阿白给解除了。
可是它们的确是存在过的,他们却说没有,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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