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的河蟹与她大眼瞪小眼,她歪着鼻翼吓唬对方:“再看,再看我就把你清蒸着吃了。”
于是乎,苦涩的嘴巴里就吃到了鲜美的蟹肉。
哦,她喜欢沾辣酱吃。
她还梦见汪云锋握着她想要吃糕点的爪子,深情款款地说:“来,唤我云锋哥哥,就给你好吃的。”
“吃了,再叫你。”
“你先唤人。”
“先吃东西。”
汪云锋轻笑,自己咬了一口糕点然后伸到她的唇边,她张大嘴巴,啊呜一口差点咬掉了对方的舌头。
百味斋的梅花糕只有初春才能尝到,一口下去淡淡的冷香在齿间留香久久不去,她张大了嘴巴表示还要。
少年笑得更加欢快,忍不住贴着她的唇瓣磨蹭。
她也傻笑,看着刚刚进门的鸳鸯姐姐提着少年的后领大吼,少年一边挨训一边还呆笑得偷眼瞧她,而她已经伸手想要去够糕点盘子。
其实,她也不是一直梦见自己在流着口水等吃食啦,更多的时候她都感觉自己被娘亲抱在怀里,一旦噩梦中无边的黑暗或锋利的刀剑出现之时,娘亲那熟悉的摇篮曲就轻缓的响起在耳边,驱走那些冰冷恐惧。
她可以听到令姝和令乾坐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说话,有时候令乾还会拿着毛笔在她脸上涂画几下。
令姝怨弟弟把好好的睡猪画成了爱吃的老鼠,两姐弟争执不下,最后决定把她画成老虎,那细细长长的胡子都画到了她的耳根之后,痒痒的。
“啊,姐姐笑了。”
令姝嬉笑道,拉着令乾说:“老虎的鼻子又黑又亮,有爹爹的酒杯那么大,也替姐姐画上吧。”
“我还要有老虎的长尾巴。”
她说,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眸,隔了很一会儿才看清楚头顶上那两个墨水点点的小脑袋瓜子。
“姐姐醒了!”
令姝抛开毛笔大笑,霍地扑到她的身上,令乾也大叫,本来贴得近的毛笔在她的眼眶上咕噜的滚了一圈,然后身上一重,弟弟也趴了上来。
哦,他们两个才是猪,要压死她了。
“呜呜,姐姐醒了,醒了。”
两个小娃娃一边笑一边哭,在她身上滚来滚去。
本在偏房里面做绣工的丫鬟们都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在笑,有的人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更多的人跑了出去。
没了半响,爹爹、娘亲、大伯母、二伯母和婶婶们都陆续来了,娘亲抱着他们三个哽咽难言。
有老太医来给她把脉,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爹爹很高兴,不时的摸着她的脑袋。
她只会傻笑,浑然不记得梦中到底有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在家里很安稳很温暖,她一点也不愿意离开了。
醒来后的日子让她觉得自己就是那玉皇大帝的七仙女,每个人都轻声的与她说话,一张口有好吃的,一伸手有好玩的,不用背诵有砖头那么重的精装书,也不用做有书桌那么高的课业,犯了错还不用罚抄写不用跪祠堂不用脱了亵裤挨板子。
好吧,她已经大了,不用脱了裙裤等挨揍了。
大家都当她是易碎的娃娃,她也将自己当成了世间上最娇弱的公主,理所当然的接受着众人无微不至的照顾。
当然,再平和的日子也总是有那么一些不如意。
比如来探视的人中,总有那么几位是未曾谋面的千金小姐,要么居高临下鼻孔朝天的无视你的病弱,冷冷地道:“前不凸后不翘的麻将板就别妄想着能够得到七公子的青睐了。”
夏令涴疑惑,问身边的连翘:“什么叫做前不凸后不翘?”
“应该是说母□?要不今晚的高汤就吃人参炖鸡汤?”
“哦,好。”
夏令涴点头,转而对该小姐道:“留下一起吃顿饭吧,我喝汤你吃鸡呀。”
看她多会待客。
当然,也有平易近人的小姐姐,笑得温软的抚着她刚刚给藏獒小尾巴舔过的爪子:“听说七公子本来可以独自远逃到安全之地,却被某些人给拖了后腿,而差点命丧黄泉。
你说,人要厚颜无耻到哪种地步才能做出害人害己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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