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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母曾跟我说过,父亲年轻时,是京中著名的美男子,又入仕则登高位,母亲嫁他之时,是受众人艳羡的。
父亲对母亲的敬重,是受人称道的,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并不妨碍他跟几乎所有的贵胄男子一样,婚后没多久就开始纳妾。
还有明玉的父亲母亲,以及其他好友的父亲母亲。
据我所知,包括我母亲在内,不少人在生下儿女之后,便分院子居住,各过各的。
贵胄之家的女子,夫婿的身份再是显耀,得意的也不过是迎亲成婚的那一日。
而婚后的日子,不过是生儿育女,过那一眼便能望得到底的后宅生活,死水一般。
所谓相敬如宾,莫不如此。
这时,我再想到兄长听我说,想找自己喜欢对方而对方也喜欢我的人之时,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只怕,他也觉得我在痴人说梦吧?
一时间,我觉得齐王那张脸长得再好看,也变得没意思得很。
我望着萧瑟的园子,只觉了然无趣,没多久,伸手将窗子关了。
——
无论圣上将来主意如何,初九的冰戏会还是逃不掉的。
既然圣上对我们家有了看法,那么就算不是为了当皇后,也更要讨他欢心。
正月里的这等大节庆,我称病不去,只会让有心人多嘴多舌,让父亲平添麻烦。
随着日子的临近,我须得加紧习练,让自己不至于在众人面前丢了相府的脸。
可惜越接近过年,来府里拜访的人就越多。
第二日,莫说兄长,连我也要在家里接待上官家的叔伯长辈,陪来访的女眷说话。
直到腊月二十七,我才终于又得了空闲,见家里暂时清净,赶紧到灞池去。
“你如果还要带侍婢去扶着你,那还是莫浪费光阴才好。”
兄长说,“反正学不会,不如在家多看看书练练字。”
我没好气道:“谁说我学不会,我以后一个人也不带。”
兄长似乎并不相信,只淡淡一笑,继续练他的字。
我的倔脾气上来,一向言出必行。
出门的时候,我一个侍婢也没有带,像上次一样,只带了个赶车的车夫。
这两日不曾下过雪,冰面倒是干净。
大约是因为天气晴好,今日灞池热闹了些。
不过绝大多数人都在开阔处玩耍,前日兄长带我来的小湖湾似乎仍旧冷清。
不过真到了近前,我发现,自己看走眼了。
这里的冰面上,已经有了一个身影。
虽隔得远,但似乎有几分眼熟。
我很快知道了那是谁。
因为守在那匹白额栗马边上的侍从我见过几次,甚至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吕均。
他显然也认得我,上前行礼,道:“拜见上官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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