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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仙蕙连拉了数次,韦氏终于回过头来默默地凝视着李仙蕙。
虽然天色大亮,可殿中的光线并不是很足,略显昏然的光线下,韦氏垂下的碎发间闪着淡淡的白光。
虽然年纪不过四十,可多年艰苦生活,韦氏艳丽的容貌已失艳光,就连头发也染上几点斑白,眼角更是爬上了深深浅浅的细纹。
此刻,昏光中幽然的目光更似一个垂垂暮年的老妇,透出几分死气沉沉的哀怨。
“你不能没有丈夫?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又何尝能够失去儿子?”
低声呢喃着,韦氏突然挑起眉,一把提起李仙蕙,原本还显深沉的眼眸中突然跳跃出一簇火焰般的光芒。
“谁允你请重润吃什么酒的?又是谁叫武延基拉着重润浑说朝事,妄议大家的?你们……这是不要命了啊!”
说到最后,韦氏悲从中来,甩开李仙蕙,掩面而泣:“我辛苦半生,为的什么?你们兄妹为什么就不能安生些呢?重润、重润啊……”
李仙蕙伏在地上,一手捂着小腹,额上已生微汗,却仍咬着唇再次爬近,哭道:“阿母,女儿知错了!
是女儿错了,不该请大兄出府,更不该由着延基乱说话……阿母,大兄是您唯一的儿子啊!
您去求求阿爷,他一定会听您的……”
“听我的?”
韦氏冷然回眸,眼中怨意更重:“大家亲令你阿爷询问,他岂敢不遵?”
“阿母……”
李仙蕙凄声叫了一声,见韦氏合上双目似乎仍未下定主意。
一股怨意涌上,也不再求,竟是跳起身来便往外走:“我自己去求阿爷,若是阿爷不敢放过郡马,我便与郡马死在一处……”
“仙蕙!”
韦氏厉声喝了一声,看着李仙蕙头也不回地跑出殿外,不禁掩面而泣。
哭了数声,却是渐渐收了声。
抬手擦过眼角,站起身来从容向外踱去。
李仙蕙捂着小腹,不顾小腹处隐隐的抽痛,一路狂奔。
还未奔进大殿,便已听到父亲李哲的嘶声怒喝:“逆子逆婿,你们这是要害死我啊!”
“阿爷,儿一向孝顺,怎么会害您呢?此事分明就是张氏兄弟的毒计,您怎么能听信那奸邪小人之言呢……”
李重润的话才说了一半,中年发福的李哲已是大怒。
抬手指着李重润,脸上更是气怒交加的神情。
喝道:“还不快把这逆子的嘴给我堵上!
我不想再听他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言!”
眼看着宦官上前把李重润的嘴堵上又冲着他走来,武延基大急:“父亲大人容禀,我与大兄真是未说过大家一句恶言。
便不论君臣,大家亦是小婿的姑祖母,小婿又岂会非议呢?这事实在是张氏兄弟……呜呜……”
被堵上嘴,武延基拼命地吱唔着想要取出口中布团,无奈被宦官压制着根本腾不出手。
只能一面发出呜咽之声,一面又转目去看一直在旁冷笑的那几名骑士。
一早他就觉得这些人绝对不会是东宫中人,现在看来不是武皇身边的人就是张氏兄弟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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