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家以后,詹国滨脱下一身行头,从此再也没有打扮自己。
最后彻底断送詹国滨生命的,正是在餐馆的胡吃海喝。
医生的诊断证明了这一点。
医生从詹国滨的血管里头抽血检查的时候,普通针管都抽不动,他的血液脂肪浓度高到变成了粥。
验血检查结果出来:严重的三高。
医生都不用询问詹国滨,就可以替他说出他的生活方式:长期在餐馆大鱼大肉,重油大荤。
詹国滨用眼皮眨眨表示了认可。
但他认为他的发病是有诱因的,只是他不想再说话而已。
在发病的前一刻,詹国滨人是好好的。
他收到柳熹一则手机短信:“经法律许可,女儿已改姓,她现名叫柳杨杨,特此告之。”
詹国滨反复地看这条信息,这个时候他在吃一碗面条。
这天他的晚饭酒肉多了,腹中发热,夜里看完电视,自己就给自己下了一碗清汤面。
詹国滨一边看信息,一边冷笑。
他嘀咕道:“我不在乎。”
他嘀咕:“我不在乎。”
他嘀咕:“我一点不在乎!”
突然,詹国滨筷子上的面条筛糠起来。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吃惊地看着从筷子上滑落的面条,像一个在考试中回答不出问题的学生。
很快,面条从筷子上全部滑落。
紧接着,筷子也从左手掉了下来。
他想挣扎却使不上力气。
左半边身体被分割了,分割得麻麻酥酥的。
詹国滨一个仓促的动作,没有使他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反而不听话地倾倒下去。
他中风了。
詹国滨还没有突然中风就随风逝去的幸运,他在医院治疗多日。
然后,在小区拖着脚步,走来走去,流着口水,饭菜吃不到嘴里。
他的眼睛反倒镇定孤傲起来,混浊,阴暗,定定的,目光缓慢地移动或者完全不移动,也不再与人打招呼,都是世间景物围绕他的流动。
流经他的视线,不进入,径直流走。
远去。
波浪欢腾。
都不是他的。
詹国滨被折磨了一年多以后,在一个闷热的夏夜去世,第二天尸体就糜烂腐臭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