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机械地问,声音还很淡然,悲痛蜷缩在某层坚硬的盔甲内,还不敢像雪花一样泛滥。
悲痛是廉价的,并且绝望。
但我一定能捆住它吗?我已经知道那个地方我去不了。
暂时去不了。
“北海基地不是准备试产了吗?设备运过去了,相关证明也拿到了,孟总亲自过去督战。
但这几天那边不是台风吗,跟着下大暴雨,厂区那边濒海发起大水。
孟总本来人已在南宁,惦记着那几台机器,不顾别人的劝阻赶过去,想把设备转移。
然后,不知拔了什么开关,触电,当时他身边没人,等别人赶到的时候,他已经——”
我静静听完,不知道说什么,一个个词汇在眼前化为茫茫的雪球……很久很久,心的最深处抽搐了下,阵阵痉挛爬了上来,袭击我的五脏六腑,我还没来得及擦拭,眼泪就哗啦啦爬满了整张脸。
死太迫近,近到我无从感应、无从消化。
而这时候的云南,蓝天高远明净,野花星星点点散在碧绿的草原,阳光勾勒出山脉的阴影。
春天明明已经到了,为什么等不到?
师傅问我怎么了?我没回答,就地蹲下去。
我浑身无力,而眼泪越来越紧地将我包围。
这一个清晰的世界顷刻在我眼前浑浊,化为最彻骨的虚无。
【晓苏】
我记得孟昀喜欢抽烟。
裤兜里总随身带着打火机。
办公桌、车座、床,随处散落着一包包开口的烟。
他一般抽“三五‘,据说劲大,也不贵。
很多场合,需要决断或克制烦躁,他都会点上一支,美美地吸上一口。
第一口,他吸得时间长,力度大,像是要一口过足瘾。
看着他在烟雾中满足的脸,你会相信尼古丁的力量。
烟其实并没有太大害处,这世间有太多东西比尼古丁利好。
比如说,梦想。
梦想,我把它定义为有一种金光灿灿但永远达不到的东西。
在少年时代,他就开始诱惑我们,但随着生活的铺开,有的人屈从于现实,知道实现不了索性自觉摈弃。
有的人却义无反顾,如飞蛾扑火一样追过去,直到烧死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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