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在身上的这套运动服是萧望的足球服,穿了一次后萧望吵着说不舒服就扔给了光头强。
光头强忆起小时候,他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一个妹妹。
身为不上不下的中间人最为尴尬,他捡哥哥的旧衣服,处处让着年幼的妹妹。
如今他不再穿他哥哥的旧衣服,却穿着他儿子的旧衣服。
虽颇为讽刺,确是心甘情愿。
老好人起床便感到了寒意,让人神清气爽的,毕竟已经进入十月,作为一个安居镇人,风里瑟瑟完全不会给人异样的感觉,他找了件毛衣套上。
“你不冷吗?”
他看着光头强问。
“冷吗?”
他看了老好人后又看了看自己,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我还觉得有些热呢!”
“好冷!”
小头爸爸坐起来又立马钻进被窝,在被窝缩成一团感觉好些后裹着被子起床。
欧阳诗被他抢了被子又拉回去,小头爸爸用邪恶的眼神低头看她,一瞬转为笑颜。
趁她不注意又把被子抢了去,她原本睡意浓厚,被小头爸爸一搅也完全没了睡意,干涩的眼睛也没那么干涩了。
她拉着被子就是不肯松手,夫妻二人之前偶尔也拌嘴,但每次拌嘴都是她吃亏。
小头爸爸的三寸不烂之舌闹得她总觉得吵架自己是始作俑者。
如今他嘴笨了,神情恍惚了,动作慢了,正是自己反击的好时机,如此好的时机都抓不住的话她就不是欧阳诗了。
小头爸爸依旧用邪恶的眼神看她,“笑面虎!”
他对欧阳诗说。
欧阳诗不为所动,管你今儿叫我什么,我非把这被子抢回来不可。
“儿子?儿子!
欧阳诗要大开杀戒了!”
他灵机一动,杀猪似的大叫,那叫声实在是对鼓膜的虐待。
她不愿意便宜了小头爸爸,在两人死命拉住被子时,她冷不防先放手,嘴里还说着:“给你,全都给你!”
小头爸爸翻到床下,他自以为奸计得逞,殊不知欧阳诗早识破了他,才不是因为他叫了方寸久才把被子给他呢。
他满脸笑容的裹着被子到窗边,紫藤花架换穿上了淡黄色新装。
他打开窗户贪婪地深吸一口,满脸惬意满足。
章医生右手提着黑色手提包,纺绸阔腿裤被迎面的风吹得后摆,像迎风招展的酒旗,从前面只能看见他麦秆粗细的腿和像鼓一样的肚子。
头发依旧向后,两旁的蓬松。
“章医生!”
老好人眼亮,一眼看见逆风行走的章医生,章医生看他,风肆无忌惮,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以前住在安居镇时他最讨厌的就是让人猝不及防的风,后来他出差也到过许多地方,可风中总带有微尘,出门要备口罩。
到映秀镇后逐渐习惯了戴口罩的日子,现在不戴口罩,总觉得脸上缺了什么,可呼吸还是顺畅的。
只要呼吸顺畅,一切皆有可能。
章医生站在原地尴尬的笑,世上苦的不只他一人。
水到渠成的事微乎其微,俯视别人的同时对方也未必在仰望,对方也可能在俯视或平视。
此刻章医生的心里是忐忑的,忐忑于自己的过往,也忐忑于老好人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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