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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两个月一切都相安无事。
底薪保住了,还得了提成。
十六岁的女孩,人生里第一次自食其力,如此顺利,虞连翘在庆幸之余,心里萌生了些许的自豪,或说是自信——没问题,虽然境况这样糟,但她觉得她是可以凭自己的能力挺过去的。
那时候暑假就快结束了,每次换上工作服,她都冒着昂扬的斗志,心里筹算着,上学了肯定没时间做这个的,得再找点什么事做才行。
就在她快要脱身时,事情急转直下。
怎么会变成那样呢?
虞连翘手摁在锅盖的圆揿顶上,像在问自己一样的喃喃:“怎么会呢?”
那个夜晚来临时,她没觉察出一丝的异样,见到那桌上的两个男人时,她也没觉察到一丝的危险。
虞连翘已经忘记他们的长相了,也许本来就没太注意过,也许是记得的,但她又强迫自己去忘掉。
她只记得那两个人很爽快地要了她的酒。
在她帮他们开瓶时,其中一个问她,是不是认识王辰,以前是不是常跟在他身边。
起先虞连翘是没有承认,后来他们言之凿凿,她就点头了,说王辰是她哥哥。
那两个人好像吃了一惊,之后就拉住她不放,在那里你一桩我一桩地数着王辰闹出来的事。
说到最后一桩时,态度就变了。
那恶狠狠的模样让虞连翘心头冷冷一凛。
稍后,其中一个拍着另一个人的肩说:“好了好了,别吓着人家小姑娘了。”
说完对她咧嘴笑,指着他手边的酒瓶说,“小妹妹,不逗你了,跟我们喝上一瓶,就让你走。”
虞连翘推了几句,最后还是喝了。
等到她知道自己着了道,已经太晚了。
那小旅馆房间的霉味,那种头被撬开,身体被撕裂,那每一处的痛,还有那暴烈阳光下,被彻底踩瘪的希望,刚刚发芽的希望,一夕间成了另一滩烂泥。
希望的幻灭是很容易的,绝望的弥生也是很容易的。
难的是这之后的事情。
她的身体和意志都支离破碎,在大太阳底下走了很久,走到了那座桥上。
走了这么久,她终于找到一个去路,一个容易的去路。
可到最后关头,却被李想拦下了。
虞连翘说一句断一句,她在脑子里默想了许多,但说出口的,却不知有多少。
反正,他是一直没出声。
只从后头伸手过来关了煤气。
虞连翘抿了抿嘴,转过脸对他说:“我奶奶不知道。
要是她知道了,我估计还得再死一次。”
“别说了。”
李想掩住她的嘴。
“你不要再想它,忘掉,全部都忘掉。
从现在起,你只记得我,好不好?”
他在她耳旁低声地说着。
他很想许下一个诺言之类的东西。
但他并不知道要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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