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焱不知道她想做什麽,端着水和她对视。
她鼓起勇气迈出一步,看见他脸上渗着冷汗。
她知道他不是生病。
你……”她绞着手指,“你是做噩梦了吗……”
没有。
”路焱说。
她忽然有点气——这人怎麽总心口不一的!
她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他把杯子放下。
钱佳宁去拽他袖口,感觉他身子还有轻微的颤唞。
大概是他们弄出了动静,钱婉房间里传来一些呢喃。
钱佳宁怕把妈妈吵醒,拽着路焱袖子,把他拽回书房了。
门一关,两个人面对面坐下。
路焱在床上,钱佳宁在椅子上。
或许是因为回了自己房间,路焱身体松懈了下来,头低着,胳膊撑在膝盖上,肩胛骨把后背的衣服顶起弧度。
那个……”她斟酌着用词,“那个鸽子……”
路焱身子僵了僵。
我不是也怕毛毛虫吗……”钱佳宁细声细气,“也没什麽……没什麽丢人的……”
他擡起杯子又喝了口水,把视线偏开。
屋子里很安静,他沉默半晌,总算开口。
我怕死了的东西,”他说,“刚死的那种。
”
钱佳宁点了下头。
一句话说出来,他像是也卸下重担。
之前还好,”他继续说,“就是去年他们家属让我……”
他顿了下声音:“就班里传的那些。
”
她没想到他知道班里在传他的事。
你睡不好,”她慢慢说,“是……梦到什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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