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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说道:“殿下,明日就要启程去宁州、晋平两地了。”
宁州、晋平地处位置比集州更加靠北,接近北奴。
相比那两城的时局动荡,我们现在居住的集州已算十分太平了。
奕槿说道:“北奴方面已经有所动作,这次派密探潜入军机要地,窃取我军部署兵力的图纸,意图已十分明显,兵戈战事怕是难以避免了。”
爹爹似乎神色怃然,“若是开战,苦的还是黎民。”
“我此次前往宁州、晋平两地,除部署军事防备、加固城墙之外,还有就是会见北奴王子。”
语锋忽转凌厉,“和则议,不和则先下手为强。”
“所以皇上才会委派殿下担当此任。
恕老臣多言,殿下为稳固地位,是该立下些功勋,不过万万不可急躁,必要时要能保证全身而退。”
“老师,您的教诲我记下了,事关重大,切不可走漏一点风声。”
我蜷缩在角落里,觉着心间一阵阵紧缩,我居然无意间窃听到了对北奴的军事方略。
背脊渐渐酸痛起来,手心渗出黏稠冰凉的汗,身体因长时禁锢在狭小的角落而僵硬。
我懊恼起没有听从玉笙的劝告,现在身陷窘境。
默默祈求着他们快些离去。
这时,我听见爹爹说:“殿下,如此信任老臣,老臣定是守口如瓶。”
我微微移动背脊,身后的木板发出极其轻微的“吱嘎”
声,我不曾想到高奕槿是如此耳聪之人,这般细小的声音也清楚明辨。
他厉声责问:“什么人?”
瞬间已寻声而至,将我从书橱的旮旯里揪了出来。
我的双目久在黑暗中,一下子书房中明亮的烛光晃晃的有些刺目。
他和爹爹在骤时脸色惊变,“颜卿!”
我的衣衫、发髻上沾染了尘土,灰头土脸,狼狈至极,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爹爹的神色严肃,斥责我道:“卿儿,你来书房中做什么,为父不是说过,没有吩咐,不准进来。”
奕槿在片刻惊异之后面容又恢复平静,目光淡淡地看着我。
爹爹说道:“小女颜卿,年幼莽撞,令公子见笑了。”
爹爹改口称他为“公子”
,我心中澄明,知道爹爹是在为我开脱,窃听军事机密,乃是重罪。
若仔细追究,不仅我性命不保,还会连累家人。
我故作处痴愚委屈状:“爹爹,卿儿不应未经您的许可就擅自拿书,卿儿知错了。”
奕槿浅笑,唇角却凝着一抹古怪的笑意,“颜姑娘,向来聪慧,我与老师刚才所说,可都听明白了?”
我观察爹爹神色,他微微颔首。
我会意,于是端正神色,向着他举起右手,字字清脆,说道:“太子殿下,颜卿虽为女子,但终是大胤朝的子民。
不通晓大意,但也明白以家国为重,颜卿起誓,必会同爹爹一样守口如瓶。”
我并不指望他对我留有情分,只希望他能看在爹爹的面上,放我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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