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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慎而重之的样子,朱乐怒极反笑:“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接受你?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你以为我还真的非你不嫁啊!”
刚才潘兰努力往他身上靠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想到他家里出了事情潘东是第一个得知消息的,而他母亲生病又居然是潘兰过去照顾,两人照顾着照顾着还能照顾到酒吧去,自己从头到尾都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立刻又硬声道:“你现在一穷二白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我还要嫌贫爱富呢,叶铭磊英俊多金又对我穷追不舍,我觉得嫁他比嫁你好多了。”
反正叶铭磊不在跟前,朱乐索性老起脸皮,此刻,只要能让她摆脱困境,任何人和事都能当作武器用。
大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终于迸出几个字:“他很风流。”
朱乐眉毛一挑:“你不是说他风流而不下流吗?而且他对我可诚实多了,从来也不掩饰他的风流,也没有个青梅竹马在身边穷追不舍。”
本来还想补充一句:他泡妞可不会开我的车去,到底不忍心伤他过重。
大董似乎一下子泄了气,本来抱着谨防她离去的双臂也慢慢垂了下去。
夜风袭来,离开他温暖的怀抱,朱乐瞬间觉得有些寒冷难耐,可想到他这段时间带给自己的痛苦,立刻又硬起心肠:“不管怎么比,我都没有再选择你的理由啊。”
这话已经柔和很多,听起来不像是指责,倒像劝说一般,只是不知道劝的是他,还是她自己。
除了红肿的巴掌印,大董脸上别的地方都是一阵惨白,许久之后终于开口:“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一直开到朱乐的住所,再送她进了门,两人都没有再说上一句话,大董把钥匙和银行卡都交还给她,朱乐不接,用调侃的语气笑道:“买卖不成仁义在,我这个人在感情上小气,对朋友还是很大方的。”
大董却一丝笑意也无:“对不起,我骗了你,我现在虽然困难,也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昨天那样说,是潘东教我施的苦肉计。”
朱乐也收敛了笑意,一把把东西夺过来:“穷小子变大款,然后宣称破产,再后来又是假的,你拿我当猴耍啊!”
接着又是一阵冷笑:“我可交不起你这样的朋友,慢走不送,后悔无期!”
说完扭头进屋欲关门,却又被后面的人挤身进去,且拉住不放。
“放手,出去,不然我报警!”
朱乐以前所未有的冷然态度面对他。
“乐乐,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可是,你不能冤枉我,除了昨晚的苦肉计,我从来没想过要骗你。”
他不仅拉住她,为了防止她挣扎,居然再次抱住了她。
是啊,他是没骗她,只是不想说的不说,彻底瞒住她,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对她连编谎话的心思都懒得花费?
“乐乐,我不是故意要瞒你。
除了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后来进了拘留所,我被彻底打击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来洗脱罪名,我欠家里的太多,如果不是后来弟弟主动自首,而我没有作案时间的话,我,我可能会认罪的。”
大董紧紧搂住朱乐,把脸埋进她颈后,只觉一股暖暖的暗香袭来,虽然很淡,却中人欲醉。
朱乐被他抱住,挣脱不开,他平时清朗怡人的嗓音此刻听起来显得低沉暗哑,灼热的气息喷吐在耳后的敏感肌肤上,让她禁不住一阵颤抖,僵硬的身体慢慢软化,听了他的话,又联想到他那段时间遭受的苦楚和不幸,几乎在一瞬间,就觉得自己今晚对他太过冷酷了。
是啊,他说的其实是真的,除了昨晚的事,他并没有骗过她。
她对他,又何尝不是有所隐瞒,恐怕如果不是那天的偶遇,自己的家庭情况,她也不会主动向他提及的吧。
即便是现在,似乎也是她对他了解的更多一些,自己都没有坦诚相见,又怎能一味苛责对方?
“后来一段时间内,我甚至有些自暴自弃,想干脆把所有的家产变卖赔给受害者,然后往大街上一站,大家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一人一刀把我砍死算了。”
他的声音又带些自嘲,“可我没想到有时候人到了某种地步,连求死都是奢望。
我母亲昏迷不醒,钢厂几千职工面临失业,如果我死了,这些问题都没人去解决。”
察觉到朱乐的态度已然软化,也怕自己再抱下去会忍不住心猿意马,大董慢慢放开她,两人彼此观察着,试探着,来到沙发前坐下。
朱乐此时心情已经平定,再看见他一脸莫名的惆怅无奈,无论如何也硬不起心肠,甚至转头泡了茶水递给他。
“那时的我,活着都是出于本能,怎么还敢奢望婚姻和爱情。
考虑到你特殊的家庭背景,也怕给你增加过多的麻烦,就想用离婚来解决问题。”
听到这里,朱乐看了他一眼,道:“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大董苦笑一声:“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是对自己没信心,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解决掉所有的问题。
而且,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以为,你和我结婚是被父亲刺激之下的冲动所为,而且知道我们结婚的人并不多,离婚的话影响不大,至少不会大过结婚对象是我这样一个人。”
朱乐噎住了,她不得不承认,决定和大董结婚,确实有冲动的成分在里面,那天如果不是他出奇的大胆配合,可能根本成不了事。
她也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大董,家破人亡,弟弟是背负百十条人命的罪犯,母亲病重住在医院,如果被父母知道,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拆散他们,他们不见得会关心她的幸福,却绝对不会容忍自己有那等骇人听闻的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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