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不敲死你个狗东西!
你个懒货,你个搅家精!”
在孙永福第一次把烟袋锅子敲下来的时候,刘三女原来还想阻拦的,她甚至都吸了一口气准备大声嚎哭。
然后她就听到孙永福说自己在欠条上签名的事了。
顿时就把这口气重新咽了回去。
直把她噎得开始一个劲儿地打嗝。
可尽管这样,刘三女也只是往旁边偏了偏,没有再吱声。
她一个土埋了半截身子的老婆子,指望她劳动挣工分还欠队里的粮食,就是杀了她,她也还不清。
二儿子当初倒是说了,欠的那些他来还,可现在刘三女也不是很相信。
就凭他那被老婆,被丈母娘拿捏的劲儿,连回家一趟都得偷偷摸摸的。
回家连半分钱都没往家里留。
指望他还债?
刘三女就是对二儿子再喜欢,也觉得没希望。
那二儿子指望不上,能指望的就只有大儿。
虽然再有两天就过年了,这么冷的天去挖土,背泥确实辛苦,可毕竟能挣工分!
有这段时间挣的工分,没准儿再分粮家里还能多分点。
显然刘三女想到的王凤也想到了。
因为不甘心替小叔子还债,她怨毒地狠狠瞪了婆婆一眼,却同样往后缩了缩身子,没有去搭理被打得嗷嗷求饶的丈夫。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孙铁牛就委屈至极地与另外五个因为家贫自愿报名去修坝的人一起出了工。
他们要去的地方离前进大队还有段距离,肯定不能晚上回来住的。
这一去最少一个月,显然想在家舒舒服服过个年,对于孙铁牛来说已经是个不可企及的梦了。
在孙铁牛被队里下放送出去修堤坝的时候,孙成才的日子也不好过。
那几个带红袖箍的小混混被带回公社后直接送了拘留所。
送去的理由是私闯民宅,欺辱拥军爱国先进家庭。
这样的罪名可大可小。
如果没有人追究,那批评教育一番,或者拘留几日放出来很正常。
但如果有人追究,非要往重里来处理,送去劳改或者蹲监狱,判上几年也不是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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