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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从头到脚都是湿透的,除非将衣服全部换下来,否则能够维持现状已经很好。
剩下的,只有等待。
艾公子等待的是能送他回去的轿子。
而米微,等待的是青枫安危的消息。
100:不详
四周都有人包围而站,一方面应该是护卫艾公子安全,另一方面也更好地挡去风雨,米微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寒意,从各个方向侵袭而来,明明想抑制住身体的颤抖,又听见牙齿之间打架的声音。
哒哒,哒哒。
连艾公子都转过头来看她:“怎么,很冷?”
“还好。”
米微刚发现自己身上的披风是艾公子身上原本穿着的,和他天青色的衣袍是同样的材料和款式,人家穿得都比自己单薄,她怎么好意思承认冷,况且这一阵阵的冷不全是身体的缘故,还有心焦,别人说心焦如火,米微却觉得心口压着一块巨大的冰块,将身体仅存的温热之气都尽数收去,残忍地不肯留下半点。
她方才怎么会做出那样的傻事,抱着重伤的青枫,任凭雨一直下,一直下,她没有问过青枫,是不是在这会儿放弃生命,他才多大,甚至没有长成大人,她又凭什么替他做了主,因为一时的颓废情绪,她太自私了,太自私了。
要是青枫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对得起生死未明的青萍。
一想到圆圆脸的青萍,米微用手将脸严实地捂起来,不愿意让身边人看到自己截止不住的眼泪,当李叔喝令青枫带着自己逃生时,她只来得及匆匆看一样青萍,那孩子的一双眼里没有任何的恼恨,看着自己时,青萍还在笑的。
那么害怕,还在坚持发出笑容给自己的青萍。
温热的眼泪从指缝中流淌出来,留在衣襟上,不过是与先前的雨水融合在了一起,再看不出其他的。
艾公子的目光从她流泪开始,淡淡地看着前方,既然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眼泪,那他就不看,竭力克制发出声音的闷哭很伤身体,哀痛的情绪会如同一把看不见的利器,伤害到五脏六腑,化解不开,无论旺明带走的少年是生是死,眼前人怕是也会生得一场大病。
旺明走后,其他的随从都不敢过来同艾公子说话,一时之间,落在耳中的除了雨声,还是雨声。
不过,势头已经减弱很多,从先前的狂风暴雨而转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
米微不知道等了多久,正如她不知道自己在那条黑暗而漫长的通道中究竟爬了多久,她觉得再沉默下去,四周的空气几乎能够压制过来,让她透不过气:“艾公子,这是哪里。”
“你不知道?”
艾公子像是微微吃惊了。
“不,我不知道。”
“其实这里不算偏远,过去没多久就进城了,只是这一带不知为何一直没有人居住,地都荒废了,遍地野草才看着凄凉的。”
艾公子明白她其实不想得到什么确切的答案,她想要的只是有个人同她说话,打撒她的注意力,让其在等待的时候,不会因为过于心慌而颤抖不止。
“原来就在城边。”
原来她离开的距离不是很远,也即是说,要是她抓紧时间从一开始就去找人来帮忙的话,不,不,即便她独自跑到城门,守城的士兵见到这样狼狈的人也未必会替她开门,要是一旦认真地再盘查起来,她怎么回答,说自己是万花街粥铺的掌柜吗,万一核实的人去了万花街。
青枫,青枫免不得又会被他们带走,甚至她也自身难保。
或许,将错就错,等到艾公子正巧路过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这种时候,艾公子一行人又如何会从城外而来,风尘仆仆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才回到家中一般,艾公子真正的身份又是不是如同她初次遇到时猜测到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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