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谈谈都不可以,枉论演出。
我把剧本递给他,“你看看,你看了再说不行,好吗?”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多此一举,剧本里没有他的任何台词,有什么看头。
他看看我,接了过去。
我的剧本是写在方格纸上面的,写一行空一行,留了很大空间修改。
即便如此,现在也是密密麻麻,连我自己都很难辨认,何况是他。
但是誊写过的新稿交给茜伶了,我只有改得乱七八糟的原稿。
放学的时候,他走到雪跟前,说了一句:“那位置,有人顶了吗?”
雪看着他,说:“没有呀。”
他说:“那好吧,我来。”
我正在倒水,头一回,水倒在手上,幸好不那么烫。
“哎哟!”
我因为心理作用一边喊一边跳起来。
他别过脸看见我,把卷起来的剧本递来,“还你。”
雪有点结巴地说:“放、放学以后排练,可能会比较晚,你先去吃饭。”
他一走,雪急忙问我:“你给他看剧本了?”
我点点头,雪拿过来展开,第一遍稿是用黑色墨水写的,痕迹非常重,比后来修改时用的红笔都显眼。
雪愣愣地看着稿,突然一把将我抱住,“我请你吃饭,你要吃什么都可以!”
措手不及地,我被她勒住脖子,挣扎了好一下,“我、我想吃、吃糖醋小排面!”
雪请我吃了糖醋小排面,我觉得味道很棒,可她还是过意不去,“这儿的口味太差了,到底是便宜货。
星期天我带你去四贺春吃,你可别不给面子。”
四贺春是几十年的老店,一碗糖醋小排面售价25元。
虽然我相信味道总不至于好到让我吃了就能成仙的地步,但还是没有拒绝,痛快地宰了她。
排练很辛苦,每天都要弄到晚上九点多。
尽管他在剧中是一个连台词都没有小角色,他还是和主要演员一起留到散场。
排练的那几天,有件事情让我很吃惊。
我对茜伶的印象不过就是漂亮而已,可她大大超出了我们每个人的意料。
拿到剧本的第二天,她就将台词倒背如流,谁谁谁有什么动作、该说什么话,连我都要看一眼本子,可她完全不用。
这还不算,第一幕她有一段几百字的心理独白,她不但背得一字不差,而且声情并茂。
说到第三句话的时候,她抬起脸,我看见一颗大大的泪珠从她的眼中滚落下来,我吃惊得连她后面说了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是愣愣地望着她的表情,她的动作;听着她的抽泣、她的吸气,我几乎傻掉了。
茜伶一个人,几句话,把所有人的情绪完全带动了起来。
不用说了,我相信到时候加上背景音乐,一定会让很多女生哭出来。
茜伶拿着一束枯萎的花,如数家珍地拨弄着。
抱着自己的肩膀,我就好像在看电影一样,我的鼻子开始不争气地泛酸了。
事实证明其他人也不比我出息多少,到了该放结束音乐的时候,那个负责的男生依然拎着录音机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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