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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帮她捡起来递还回来,一双温润的眼睛没有丁点儿起伏,好笑似的看着她。
“好久不见。”
他说。
迟冬至觉得不可思议,以往四年,或许他在大洋彼岸,或许他也曾回来过这个城市,可他真正守住了承诺,没有见过面,没有一通电话,连过年过节也不例外。
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根本是在意料之中,她早在知道沈灵回来的那一刻起就明白跟苏让迟早有见面的一天,但万万没料到是在这样的场合。
如今再见,脸上早已寻不到当年青涩害羞的模样,只有温文、只有儒雅,以及强大慑人的存在感,
迟冬至有些发怔,凝视他那双眼,沉静且黑白分明,像挂在碧蓝长空上耀眼的白云,她开口,声音有些哑却十分镇定,“好久不见。”
“好像你已经不认识我了。”
苏让偏过头看她,微微笑起来,那笑容里已经不再有年少时的激动,只剩下让人无法忽视的深沉。
“很难把你跟小时候的脸重叠起来。”
他看见她站的笔直,像只新生的竹,他发现,更了解,不管经过多少年岁月的洗礼,这仍旧是个学不会妥协的女人。
苏让低头不知在想什么,一直没有再说话,没过多久,一声呼喊唤醒了他。
迟冬至也随着声音望过去,看了一眼之后,又看了一眼,然后直盯着来人那张脸不放,眼底随即燃起两团小火苗,一团是了然,一团是愤怒。
苏让没有给他们介绍,也没有一丝窘迫,说了声还有事,带着人匆匆离开。
他们离开后,迟冬至捂住开始发疼的胃,缓缓靠在收银台边,曾经一眼可以望穿的人,很难想像多年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可做错过的不能重来,不能拨乱反正,剩下所能做的,只是禁止一错再错。
“师傅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人欺负你了?”
怎么可能,迟冬至失笑,事实上这世界也没谁像他那样对她好的了。
谷子自来以八卦小美女着称,此事必不会放过,只是这次的表情有些愕然,抓着迟冬至的胳膊用力摇,“师傅这谁呀,怎么跟咱家朱染长这么像呢。”
迟冬至看了看站在一旁表情有些倔强的朱染,像吗?其实不太像,人人就那么一张脸,或许眼睛或许嘴,总有可能碰到相似程度高的,而没人比迟冬至发现的早,现在的朱染跟当年的苏让,那青涩害羞的表情,和举手投足之间的孩子气,相似程度之高,常常让她有种穿越回到多年前的感觉。
“像你个头,回警局啦。”
这一路上朱染的情绪都不太高,谷子悄声问迟冬至是不是男人每个月也有心情烦躁的那几天?
迟冬至真想扒开她那小脑瓜好好研究一番,研究研究她怎么能有这么多四六不着调的想法。
临进警局前朱染拉住她,迟冬至让谷子先上楼,回头问他,“怎么了?”
朱染满脸通红,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我不是孩子了。”
“我当然知道。”
迟冬至笑,“比我高一头呢。”
“我是指心智上,我请你们吃饭,我有能力负担,为什么你要结帐?”
原来是因为这事闹别扭,还真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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