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瞥了一眼街边充满同情的围观他的百姓,懒懒地对沈羽说道:“姐姐就要去送死了,你还什么话要说吗?”
沈羽这几年成熟了许多,人和沈鸿越长越像,他听棠棠这样说,眉头一皱,道:“休要胡说。”
棠棠笑笑,撂下帘子。
不一会,轿子被敲响,棠棠掀开车帘,见沈羽铁青着脸道:“要不我们不去了,我带你逃跑。”
棠棠瞥了他一眼,道:“你也觉着他是报复我?”
沈羽叹了口气,道:“姐姐,你莫要嘴硬了,还真当人家对你念念不忘不成?”
棠棠:“.....”
沈羽道:“现在谁不知道,梁帝当年喜欢的是大姐。”
棠棠把帘子甩上,懒得再和沈羽说话,打开另一侧帘子,和随行的琥珀珊瑚聊天。
快马加鞭地车行五天,终于赶到边关。
两国交界是一片贫瘠的荒原。
黄沙漫漫,一片肃杀,送亲的红色仪仗队穿过大片驻扎的军营,打头的礼官,在界碑边上停下了。
棠棠掀开帘子,见轿子后面站满了周国将士。
他们钻出营帐,沉默地看着棠棠的轿子,一个个站成雕像,神色堪称肃穆。
这就真的很像在给棠棠送终。
一人拨开人群,沉着脸大步走来,那人身材高大,走路微跛,满面风霜气场却很强。
正是沈鸿。
他大手伸进轿窗,抿着嘴大力拍了拍棠棠的肩膀,眼角是红的。
棠棠:“.....”
“父亲,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
沈鸿大手一挥,哑声道:“我儿深明大义!”
他猛地转过身,颤声道:“不管那梁帝打的什么注意,他若是敢...为父必为你报仇!”
棠棠:“.....”
父亲,你绝对是误会了。
她想解释,但与长公主不同,棠棠可不敢什么都同沈鸿讲,沈鸿可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敢大义灭亲的。
沈鸿向打头的礼官挥手,轿子又被抬起。
这时,不知是谁起了一句头,周国士兵集体大喊道:“送昭容郡主!”
“——送昭容郡主!”
这壮烈的一声在空旷的沙场上盘旋不去,是十足的悲凉。
棠棠无语到了极点,本以为喊一声就得了,谁知道他们竟喊了不停,这声音大的,对面的梁军都听到了。
着送葬一般的声音伴着棠棠前行,她实在受不了了,探出头挥手示意他们别喊了,哪知沈羽见棠棠挥手,以为她在向他们告别,双臂一呼,指挥道:“都大声点!”
然后声音就更大了。
棠棠欲哭无泪地把头缩了回来,不知道裴慕听到这一声声壮烈的送别会作何感想。
轿子越过无人区,向梁军阵地行去,越走近,那黑压压的凶悍军阵就越给人压迫感。
梁军一律穿戴黑袍铁甲,士兵的头盔做成猛兽形状,三十万大军密密麻麻地将荒原覆盖成黑色,一眼望去,寒光闪烁,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无情而冰冷的。
领头的礼官额头留下冷汗,腿肚子直打哆嗦,其余人也好不到哪去,生怕自己有来无回。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一匹拉货的马受了惊,高高立起嘶鸣飞奔。
大家本就处于战战兢兢的状态,如此一来,队伍大乱,慌张间,其余马匹也不听指挥,纷纷尥起了蹶子,一时间人仰马翻。
棠棠在轿子中只听得外面一阵嘈杂,她一掀开帘子,就看见一只马蹄子踹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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