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是最先停下筷子的,虾滑都吃完后他便没有再吃,在一旁喝沉默地喝着热水。
不过他的胃不好,总归是不能像沈羽和棠棠那般胡吃海塞的,吃下这么多已经可以了。
满屋子都是火锅味,沈语荷将窗户开了个缝通风,棠棠和沈羽瘫坐在椅子上消食,沈羽揉着肚子感叹道:“太好吃了!
我竟不知道暖锅能如此好吃!
姐姐你从哪学来的这种吃法?”
棠棠撑得头晕脑胀,哼哼道:“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这算什么,姐知道的好吃的多了去了,你一辈子都吃不完。”
她百无聊赖地敲着桌子,一撇眼看见裴慕在和沈语荷说话。
沈语荷站在窗边,裴慕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她,二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皆是面带笑意,裴慕的脸上更是带着一抹可疑的红晕。
棠棠从未见过裴慕这样笑过,他在她面前的笑总是嘲讽的、讥诮的抑或鄙视的,哪里会挂上这般发自内心的笑脸。
而她也是现在才知道,那副天赐的好皮囊在没有愤怒、阴毒、仇恨和戒备时,竟是这样夺人眼球的风采。
冷艳的美目被笑意拉长,弯成好看的弧度。
嘴角上扬,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他侧脸被窗口的柔光照亮,高挺的鼻梁上镀了一层白边,额头上支出的几根发丝像纤细的琉璃般通透璀璨。
棠棠忽然觉着很可惜,如此身心都散发着无双光彩的裴慕只会在沈语荷面前出现短短一瞬,一旦沈语荷离去,他的笑容就会像流星般消逝。
她不禁想到如果现在手边有相机该多好,她一定会摁下快门,将这世间罕有的光影记录下来。
这时沈羽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极为响亮的饱嗝,沈语荷的注意力被吸走,出去给大家泡茶去了。
裴慕注视着沈语荷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果然笑意渐渐消失,脸色又变得阴沉下来。
沈羽神经粗大,根本注意不到裴慕的情绪,探着身子还在找他搭话:“质子殿下,西城郊新建了家马球场,过几天我们一起去转转啊。”
“我不会打马球。”
裴慕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目光移到手上一个淡淡的小疤,说道:“一般都是马球打我。”
沈羽估计是吃太多脑袋里的血全去胃了,傻乎乎地追问道:“质子真会说笑,马球怎么会打你呢?”
裴慕笑得更加嘲讽了:“你可以去问问五皇子殿下”
裴慕用手支着下颌闲闲地看向窗外,宽大的袖子滑落下来,露出一截腕骨,棠棠这才发现,他的手臂上也有数道疤痕,不过颜色很淡,不细瞅根本看不出来。
棠棠心里忽然觉着闷闷的。
她也不是在幸福美满的环境中长大的,可至少没被这样孤立虐待过,但饶是如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心里都很难受,难以想象裴慕是怎样在这种充满恶意的环境中长到这么大的。
她瞪了沈羽一眼,后者这才反应过来话题不对,哈哈尬笑几声,生硬地转移道:“要不我们还可以去东城郊的温泉,泡完温泉后再去大悲寺逛逛,对了,你的平安符不是掉了吗,我们正好可以去求一个。”
棠棠的平安符缝在荷包里,之前遗落在裴慕这被他剪碎烧了。
这事只有棠棠和裴慕两人知道,其余人都以为是丢了。
棠棠看了裴慕一眼,后者听到平安符时不由自主地向棠棠,他的眼神一触即逝,看不出是否有那么一丁点的抱歉或愧疚。
沈羽依旧在继续平安符这个话题,不过重心稍有转移,他揪着自己的荷包说道:“要不求完之后就别放在荷包里,直接襄在玉里做成挂坠,我认识一个工匠十分擅长此道,做好的看起来就是一块玉坠,根本看不出来里面有东西,不然的话荷包太爱丢,你看看你的也丢了,大姐的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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