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并不知道事情发展究竟如何的宋观,在此刻决定先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小萝卜头侧过一步用软绵绵的小手拉住宋观的手,淡淡地看着云叔叔:“知道就好,你快走吧。”
宋观不由得对这个小朋友侧目。
——小朋友你这个样子讲话,这的没有问题么?
然而那个云叔叔却仿佛司空见惯的模样,笑着伸手摸了摸小萝卜头的脑袋:“多吃点胡萝卜,听说会长高。”
偏头躲开了那下抚摸,小朋友皱着眉说:“啰嗦,知道了。”
宋观在心里这样评价,这真是个性格不讨人喜欢的小朋友,虽然长相和声音都十分的萌,但有这样的性格,负分的节奏啊这是,如果是他家小鬼头的话,他哥早把这娃给拉出去吃“竹笋抄臀尖”
了。
宋观目送那位云叔叔出门,而那厢云叔叔前脚刚把门关上,这厢身旁那原本牵着他手的小朋友立刻就松开了宋观的手,就仿佛宋观身上有什么脏的不得了的东西似的,甚至还往旁边走了好几步,离宋观远远的。
宋观不由得又看向这个不礼貌的奇怪小朋友了。
这个小孩子仍是这样淡淡的表情。
然而,虽然看着好像一副很从容的模样,但小朋友垂在身旁的小手却捏成了一个拳头,还有点打颤。
他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就这样看见宋观,他微微抬起了点下巴,捏成小拳头的手微微颤着,唯有声音四平八稳:“爸爸,我饿了,我们晚上是吃面吗?”
宋观:“……”
别这样,他刚才只是假设一下而已好么,不用特地把这个熊孩子送给他当儿子的!
第16章师弟番外·捕风
【一切都是捕风,一切都是捉影。
】
往后多年,他时常地还是会想起,当年那个偶遇的长门僧对他说过的话。
那时乔家还在,江湖有四大家,四方势力便是四角紧绷的一面旗,而乔家稳住江湖中心,然后得以人人放心,他是乔家小公子,那年夏日炎炎,知了嘶鸣了一个夏季,他随三婶去看祖父,人烟稀少的小镇,破旧的老房子,正午的街道上并没什么人,骄阳似火,他遇见一个长门僧,戴着斗笠,洗得泛白的衣物,一侧被纱布缠的严严实实的眼睛。
那个长门僧向他讨了一杯水,身后院子里的参天古树枝叶繁盛得一直蔓到墙外,长门僧望着他笑了笑,说,小公子心善,只可惜福薄。
他略有些诧异,不明所以。
对方笑一笑已经收好了杯子,宽大的斗笠遮去了那人大半的面容,看不清表情,临行之前,对方只留下不知从何处说起的一句,小公子在意的人,总是会先一步离小公子而去。
长长的一声叹息,说,这便是小公子的命。
遇上长门僧那年他七岁,次年乔府满门被屠。
江湖上明面的说法是魔教所为,事实上谁又知道有多少人从中浑水摸鱼。
乔家是百年大家,若非被那些新兴的世家还有那些旧世家联合反扑,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切不过是为势力的重新分配,又或许还有不为人知的恩怨情仇。
那一日乔家人的血几乎将整片土地染红,他娘为了救他被人斩断了一臂。
后来他爹娘都死了,只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再后来是乔家的人全死了,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常常梦见昔日的乔家,那些过往的亲人,一个个模糊的重影,扭曲的模样。
梦里天空都是血红的颜色,一轮弦月滴滴答答的垂落着血液。
浓稠的,腥重的,恍若实质。
他自梦中挣扎着醒来,清辉从半开的窗棂洒落,有一瞬窗外的弯月与梦中重叠。
他重又闭上眼,有些事不能去回想,一回想便是彻骨的痛。
恍惚见着一簇血溅开在屏风上,他娘临死前的一句话,她说,好好活着,不要报仇。
后来机缘巧合拜入少阳派,掌门问他叫什么,他跪着,有些微的恍惚,闭一闭眼,轻声说,我叫乔明。
乔明。
随口起的名,没有什么意义,那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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