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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少女趴在高几上,全身几乎都被大氅严严实实包裹着,睡眼恬静美好。
柳嬷嬷的眉眼瞬间弯起,笑容慈爱。
她以前是做粗活的,力气很大,足以将慕辞从马车里抱出来。
裴护紧紧跟上,一直到内院。
他身为公主的随身侍卫,是唯一一个被允许进入内院的。
柳嬷嬷把慕辞放到松软的床榻上,动作小心地为她脱下鞋袜,盖上被褥,尽量不弄醒她。
屋内十分安静,桌上放着香炉,里面点着一根安神香。
袅袅轻烟上旋攀升,模糊了方圆几寸的空气。
裴护站在珠帘外,见柳嬷嬷出来,下巴微压。
柳嬷嬷则极小声地用气音同他说了句,“随我出去说。”
两人来到屋外,柳嬷嬷轻轻带上门,门完全阖上前,她还不放心地瞄了眼屋内。
转身,甚是在意地询问裴护。
“怎么回来得这样晚,公主可是去其他地方了?”
“葬礼结束后,我们去了阿月的坟冢。”
柳嬷嬷毫不诧异,想到那惨死的阿月,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我就知道……”
裴护想到什么,主动补充。
“公主今日犯了两次病,第二次较为严重,我怀疑,公主还有不能触碰的东西,明日我会让人去坟冢那边细察。”
柳嬷嬷相信裴护的判断,没再唠叨什么。
夜已深。
皇宫内,皇后的乾宁宫还掌着灯。
雍容华贵的女人已经褪去皇后华服,穿着软和的便衣,坐在铺满毛毡的小塌上。
慕卿卿进来后,便小鸟依人地坐在她旁边,脑袋依偎着她肩头。
“母后,都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呀?”
她的声音甜甜的,十分会哄人。
皇后一脸温柔地看着心爱的女儿,替她拂平袖子的褶皱。
“小没良心的,皇宫都落了钥了,母后担心你的安危,哪里还睡得着。”
一旁的玉蝉嬷嬷笑容慈祥地附和。
“公主是娘娘的命根子,娘娘等不到您回宫,半点睡意都没有的。”
说话间,她示意宫女加炭。
毕竟,昭阳公主最怕冷了。
可不能冻着娘娘的心尖尖儿。
慕卿卿万分依赖地挽住皇后的胳膊,软着声儿撒娇。
“母后,不是说了别操心嘛,我身边有好多高手跟着呢,别人您信不过,难道还信不过莫离这个天启第一剑客吗?而且李府又不远,离皇宫就五条街,两刻钟都不到,能出什么事儿呀。”
皇后甚是宠爱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无奈又好笑,“儿行千里母担忧,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知道了。”
慕卿卿缩了下脖子,脸色泛起一抹红。
绕是平日里再大大咧咧,这会儿也变得娇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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