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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就是身子经常乏。”
方茼轻声说完,看向对面的时萤,“你呢,最近工作怎么样?”
隔着不远的餐桌,母女俩谨小慎微地互相关心。
“挺好的。”
时萤垂眸点头,犹疑后道:“不过等手头工作忙完,我准备换个岗位。”
方茼放下筷子应声:“正好你赵叔说检察院年前招考,你可以准备下。”
时萤睫毛微颤,几秒沉默后,低声回:“妈,我没想考公检法。”
自从她回了余绵,方茼一直要求她参加公检法考试,却被她一一拖过,并以上班为借口从家里搬了出去。
当这句话陡然在两人间落下,气氛瞬间陷入无声的冰冻。
“那你想干什么?”
方茼声音严肃。
时萤停住动作,抬眸看向母亲:“之前接到一个offer,游戏原画师,待遇还不错。”
“我看你就是被你舅舅带坏了。”
方茼拔高了些声音,压着怒意,“跟着他一起不务正业。”
“我没有——”
时萤试图解释,方茼却突然起身,椅子刺耳突兀的滑动声打断了她。
随后,方茼叹了口气,冷冰冰回了句:“随你吧。”
紧接着,她看着方茼骨瘦的身影走进卧室,牢牢关上房门。
很快,门内响起女人低微的啜泣,连带着外面的寂静,一并压抑起来。
似乎自从时呈甫去世,家里的氛围就时常陷入这种无法言说的压抑。
时萤早有预料,继续把饭吃完,收拾了碗筷,最后敲了敲方茼的房门。
“妈,上次买的礼物在门口。”
片晌,对方没有回答,她最终收回想要开门的手,“我先走了。”
关门离开前,时萤看向客厅橱柜上方,那里静静摆着时呈甫的遗像,男人儒雅随和的面庞,永远停留在四十岁。
……
时呈甫去世时,时萤刚上初二。
她清楚地记得,那天放学回家,室内黑漆漆一片。
开灯后,方景遒坐在沙发上,平时吊儿郎当的脸难得有些严肃,沉默着看了她一眼,然后带她出门吃饭。
第二天,时萤才知道时呈甫在法庭上突发心梗,走得十分突然。
从小到大,方茼和时呈甫的夫妻感情都是羡煞旁人的好。
所有人都以为方茼会悲痛万分,可女人表现得格外平静,刚处理好时呈甫的身后事,就回到了三尺讲台。
脸上看不出一丝哀伤的情绪,照常安排着她和方景遒的学习起居,填塞上时呈甫走后的空白。
可时萤知道,那只是方茼要强的性格紧绷着心神,不让自己瓦解崩塌。
时呈甫去世不久,她曾在起夜时看到方茼穿着单薄睡衣,神态木然地坐在丈夫照片前,一望就是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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