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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还有活的。”
师傅戴着老花镜,把小虫一把捻住,再拿指甲一掐,“嘎嘣”
一声,“这头发剪下来,都要喷药,还是全剃了的好。”
“剃吗?”
齐弩良埋着头问蒋彧,“我给你买个帽子,等开春头发就长起来了。”
蒋彧紧抿嘴唇,更用力地抓着裤腿,摇了摇头。
“他不想剃,算了,你给他剪短些就是。”
蒋彧被按在水槽前洗头,洗了一遍又一遍,三遍后,才搓出了白色的泡沫。
师傅都开玩笑说理这个头,他亏大了。
理了发,师傅又给出主意怎么杀他头上那些虫卵。
要用杀虫药拍头皮上,用塑料袋捂着,反复好几次,持续一个月,等头上的虫卵全孵化了才行。
看得出,蒋彧对自己头上生跳蚤这件事很难堪。
齐弩良没有多说什么,但转出理发店第一时间就去药店买了跳蚤药。
跟着去到服装店,里里外外给蒋彧买了两身换洗的衣衫鞋袜。
再回家时,两人各自拎了两大包。
齐弩良一回家便像理发师傅说的那样,给蒋彧的脑袋拌上药粉,拿塑料袋捂起来。
再把药粉撒在屋子各个角落,特别是蒋彧那张床的床板和衣柜里。
灶台上的水壶开了,新水壶拉起长笛一样的声音,呜呜作响。
齐弩良冲了一大桶热水,让蒋彧脱了衣服去桶里泡着。
男孩瘦骨嶙峋的胸前黑花一片,脏得呈现一种不太均匀的灰色。
他将脚尖伸进水里试了试,有些烫,但齐弩良强硬地把他按了下去,一些水花漫了出来。
蒋彧蹲在桶里,再也无法行动,手指抓着桶沿,把下巴搁在手背上,一双海獭似的眼珠,溜溜地跟着齐弩良的身影移来移去。
厕所的门关上了,屋子里渐渐充满了水雾,那扇小小的脏玻璃变得更模糊不清。
泡了一阵,齐弩良再进来,拿着搓澡巾。
男孩那点羞耻心又冒了出来,对他伸出手:“我自己洗。”
齐弩良强硬地按着他的脖子,开始给他搓背。
泡发的脏东西很容易搓下来,泥条雪花一样簌簌落进水桶里,把里边的水也染成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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